「按我的話做。」勸不住朱福寧,胡宗憲更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會涉及更廣,朱福寧萬一打的主意更多,彼時該如何是好?
最終,胡宗憲決定,按朱福寧說的辦,真要有別的事,再想辦法解決。
可憐的趙王被朱福寧打得倒地不起,他的家這都要抄了,還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朱福寧。
這怎麼可以。
偏偏不是沒有當官的阻攔朱福寧,可惜朱福寧聽不進勸,執意行事。
趙王考慮的是,他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朱福寧不痛快?
要怎麼樣,他才有可能把朱福寧對他的凌|辱還回去。
沒錯,趙王恨朱福寧,極恨。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挨過打,結果朱福寧迎面仗勢欺人,把他打成這樣,這個仇他不會不想報。
都是太|祖的後人,無非是嘉靖運氣好,撿了漏當上皇帝罷了,朱福寧仗著皇帝爹的勢就敢不把他這個堂兄放在眼裡,此事怎麼能不告朱福寧一狀?
「我要告御狀。」趙王艱難爬起喊上一句,朱福寧冷冷一笑,無所畏懼的道:「給趙王取紙筆來。」
朱福寧這樣完全不把趙王當回事的態度,在不少的官員看來,更讓他們拿不準。
「別說你只是想告御狀,你想找誰幫你分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門在那兒,你可以隨便去。何公公,領幾個錦衣衛跟著趙王,別攔著,隨便他要上哪兒。只一樣,跑完把人帶回來。」朱福寧不僅隨便他告狀,還非常樂意他往外跑一跑,想找誰求救就找誰求救,她相當的歡迎。
胡宗憲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朱福寧這是要借題發揮?
可這最後發揮的是什麼?
胡宗憲手下不由一緊。
沒辦法,多年不見,哪怕對朱福寧有所觀察,並不代表胡宗憲能對朱福寧瞭然於胸。
朱福寧這些年可謂集盡天下名師教導,但凡教過朱福寧的那些進士,無一例外都在地方成為封疆大吏,單就這些事,多少進士都想成為朱福寧的先生。
可惜,朱福寧選人如今是越發的嚴格,想當她的先生,才學,品性,無一不是萬里挑一。
最讓胡宗憲無法忽略的何嘗不是,一但當過朱福寧的先生,無論在那兒出任地方官,沒有哪一個敢為難。
胡宗憲這兒也早收到嚴嵩送來的書信,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朱福寧深得帝心,她在嘉靖跟前說話的份量,誰也比不上。
得罪朱福寧的人等同於得罪嘉靖,這樣為自己豎立大敵的事,嚴嵩也是不會做的。
而對於胡宗憲,那麼多年了,沒有太多的人尋他的麻煩,包括朱福寧放出來的那些進士,都只管好好的辦差,並沒有一味的和誰爭,亦或者和誰鬧不痛快,這才是讓胡宗憲認為朱福寧可怕的地方。
朝中是何形勢,數年前年幼的朱福寧瞭然於胸,也有不憤之情,多年後觸及朱福寧的雙眼,依然明亮堅定,胡宗憲自明白朱福寧並沒有改變。
沒有變呢,事情似乎在往別人所無法預想的方向發展著。
如朱福寧到底為何來的浙江,以及朱福寧現在對趙王下手,都讓胡宗憲一時理不清。
「你......」趙王哪能想到朱福寧會如此的無所畏懼,紅腫的臉指向朱福寧,朱福寧陰森森的凝視著趙王,「你信不信我敢廢了你的手指。」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然而趙王挨了朱福寧多少打了,還能不相信朱福寧敢打他嗎?
畏懼的連忙收回手,如此舉動又讓趙王覺得太過丟臉了,沖朱福寧道:「我一定要上書陛下,讓陛下好好管教你。」
「呵。」朱福寧嗤笑一聲,把玩著耳邊的一縷青絲道:「你怕是以為我這脾氣是自己養出來的吧。」
這話一語雙關了。
大明皇帝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偏皇帝最寵的從來不是兒子,反而是朱福寧這個女兒。
宮中朝外,無人不知,絕不可得罪朱福寧。
具體的一些事,不清楚的可以參考一下裕王。
須知裕王這些年過得相當的窘迫,宮中不供銀兩衣物。
一個皇子,連一年四季的衣裳,每月的月銀都沒有,這還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嗎?
可沒辦法啊,朝中大臣也不是沒有幫裕王求情的人,嘉靖拿了當年裕王自己說過的話:行商是卑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