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疼嗎?」朱福寧順應本心問出,並沒有忘記親眼所見那些人往皇帝身上扎簪子時的樣子。
皇帝一愣,隨後伸手撫過朱福寧的頭道:「父皇疼怎麼辦?」
這個,朱福寧用孩童的語調回道:「我給父皇吹吹。然後上藥。」
說吹即手腳並用的爬上榻,朝皇帝身上吹了吹。
皇帝愉悅的笑出聲,不笑還好,一笑免不得牽動傷口,痛得皇帝倒抽一口冷氣。
「陛下。」黃錦心急喚了一聲,皇帝抬手不讓他靠近,自不會錯過朱福寧擔憂的眼神,伸手意示朱福寧坐在一旁,皇帝拉住朱福寧的手道:「三清祖師保佑,讓福寧好轉。」
啊,神神鬼鬼啥的,朱福寧是不太信的,眼前的皇帝信啊。既然信。
朱福寧計上心來,伸手扯了扯皇帝的衣角道:「父皇,我睡著的時候總有人跟我說,殺戮太重會沒了福氣。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奉信三清是吧,相信神鬼是吧,朱福寧別的或許做不了,裝神弄鬼她可以啊。
不知有多少宮女被牽連,朱福寧無從下手,既然皇帝送上門來,她豈有不順勢操作一番的道理。
第3章 朱載垣實慘
皇帝聞朱福寧所言,目露詫異。
「這幾天只要一睡著,鬍子那麼長,頭髮都白了,還拿著一把佛塵,穿了一身道袍的老道士就在我耳朵說,對了,跟我醒來那天看到的雕像的一個很好。老道士說,上蒼讓我魂魄得全,若父母再造殺戮,只怕一切都會恢復原樣。」話都張口說了,哪有不繼續的道理,朱福寧說完後更是一臉不解的追問:「父皇,恢復原樣是怎麼樣?」
皇帝的臉色相當不好,審視的目光落在朱福寧身上,似在考慮朱福寧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朱福寧這些天雖然不在跟前,皇帝十分清楚她都做了什麼,不可能有人和朱福寧說外頭的任何事,更別說這麼大的事,斷不會有人敢打朱福寧的主意,讓朱福寧求情。
「當真?」皇帝腦子閃過萬千念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朱福寧,似要將她看穿。
朱福寧既然敢說,萬不會露怯,否則偷雞不著蝕把米,別說救人了,怕是從今往後她都要背上一個欺君欺父的罪名,皇帝心裡不定要怎麼記下這樣的事,在將來的某一天算一算總帳。
重重的點頭,朱福寧上前捉住皇帝的胳膊道:「父皇,那老道士是誰,為什麼跟雕像上的人那麼像,他說的話能信嗎?」
比起皇帝說出懷疑,朱福寧先一步把心中的想法道來,一臉的嫌棄道:「肯定是騙人的。」
皇帝立刻打斷道:「不可胡言,許是道祖顯靈。福寧恢復正常總是真的。你切不可胡言亂語。」
沒錯,有一樣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朱福寧原本是個痴傻的孩子,如今哪裡還有半分痴傻的模樣?
「父皇要信嗎?我不想信,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朱福寧擰緊小眉頭,全然是不願意相信夢中所見的人說的一番話。
「什麼恢復原樣,原樣是什麼樣?」朱福寧挑挑小眉頭,以為那樣沒什麼不好。她要是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雖然有一樣的難處,至少不像現在一般壓抑。
「又胡說。父皇是不會讓我們福寧再像以前的。」皇帝終是鬆動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千求萬求才求得朱福寧恢復正常,如此一來天下還有誰敢說三道四,皇帝一直等的今天。
一眼掃過黃錦,皇帝下令道:「傳朕的令,把捉了的人全都放了,不必再查。」
「是。」黃錦多一句話都不敢提,皇帝怎麼說他只管怎麼做。
朱福寧心下大喜,有些人她救不了,但能救一個總是一個。
「父皇捉了很多人嗎?捉他們幹什麼?」可是,作為一個「不知內情」的孩子,朱福寧聽到皇帝的吩咐理所當然的追問,一臉好奇,年幼的孩子對整個世界都是一樣的態度。
皇帝能跟朱福寧說實話嗎?
「福寧還小,這些事福寧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樣,在這宮裡誰要是敢讓你不痛快只管告訴父皇,父皇一定會處置他。」皇帝瞥過一旁的所有人,似在無聲警告周圍的人。
伺候的宮人們都縮了脖子,他們豈有這樣的膽子。
朱福寧......
「福寧這些天都吃了什麼用了什麼?」一小會兒的功夫,皇帝又轉移了話題。
朱福寧老實回答,數著方皇后近些日子給她的吃食一樣樣的,皇帝聽她口齒伶俐,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