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皇帝驟然起身,身上的傷口被牽動,一旁的內侍連忙上前扶住他,憂心的叮囑道:「陛下,陛下好生休息,別動了傷口。」
「皇宮找不到,那就整個京城找,整個京城找不著,那就下令各州各縣都給朕找。這是真正的高人。若不是他,福寧不會醒來,朕也不會因為福寧的驚呼而得救。一切都是定數。」皇帝死裡逃生也是心有餘悸,對上一旁應下的內侍再吩咐道:「黃錦,你去看看福寧,要是福寧還好就帶她過來,朕要親眼看看才能放心。」
自小跟隨在皇帝身邊的黃錦豈不知道朱福寧是皇帝心裡惦記的孩子,畢竟皇帝膝下存活的如今也只有一兒一女,最是如珠如寶不過。
「小心些,莫嚇著她。」皇帝想了想,又叮囑上一句,生怕一個個不識趣的人嚇著剛痊癒的孩子。
黃錦應下一聲是。是以,朱福寧在方皇后一口一口的餵飽後,即被黃錦到來請過去。
「陛下甚喜,只是有傷在身,不能親自前來探望公主,故讓奴過來把公主接過去。陛下想親眼看看公主是否安好。」黃錦極是會說話,打量的視線落在朱福寧的身上,瞧著朱福寧靈動的雙眼,眼裡的歡喜同樣藏不住。
「那就有勞黃伴照顧。」方皇后完全沒有要攔人的意思,歡歡喜喜的將朱福寧送到黃錦手裡,朱福寧正打量黃錦呢,宦官呢,雖然久聞大名,那麼近的打量卻是第1回 ,更何況眼前的黃錦瞧著很是和藹可親,完全沒有傳說中的陰柔狠辣之象,反而讓人瞧著十分可親。
啊,對,原主的記憶中這一位待她也不錯,至少不像別個人似的,當著皇帝和方皇后的面對她呵護備至,背過身一口一個傻子,一句一個嫌棄。
「公主隨奴走一趟?」黃錦笑眯眯的詢問朱福寧,朱福寧巴不得出去走走,要是有人願意跟她仔細說說大明現在的情況她更樂意。
大明啊!據說是歷代王朝骨頭最硬。
也對,從南打向北,朱元璋從一個乞丐開創一個帝國,更是奪回旁落數百年的燕雲十六州,這些功績足夠後人吹噓。
可惜她並不怎麼了解歷史,大致知道個朝代,知名的人也了解幾個,剩下的再沒有。
朱福寧也想去看看某個皇帝爹,由此正好知道她這個皇帝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到底做下什麼事竟然惹了人殺他。
方皇后給朱福寧穿好鞋子,正想將人抱下榻,朱福寧一跳都下來了,黃錦眼明手快的扶住朱福寧道:「公主莫急,小心些。」
「謝謝。」朱福寧只是慣性,到現在為止她都沒適應作為孩子的事實。多年養成的習慣一句謝謝道來。黃錦連連輕聲道:「不敢不敢,公主太客氣了,這是要折煞奴婢。」
黃錦滿臉的笑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道:「公主,奴婢牽著你?」
這個也是習慣,先前黃錦照顧朱福寧的時候也這樣,並沒有因為原主的傻而不把她當人。
作為一個孩子,她要接受自己作為孩子的事實,黃錦這個人朱福寧並沒有任何不適,再說了,宦官也是人,和別的人沒有區別。真要細論更應該怪這個世道,怪當皇帝的一個個。
朱福寧伸出手,自然而然的讓黃錦牽手,隨後回頭望向方皇后,她該行禮是吧?
方皇后滿臉笑容的道:「聽黃伴的話,乖乖的。」
朱福寧重重點頭,最終決定禮這個事情還是等有人教了,她再慢慢「會」。
「娘娘,奴婢先領公主過去。」黃錦不忘朝方皇后見禮,方皇后受之也避了避道:「黃伴慢些。」
黃錦爽朗的應下,彎下腰牽著朱福寧往外走。
朱福寧到大明這幾天,一開始受驚不小,之後一直被方皇后護在屋裡,生怕有哪個不長眼的傷了朱福寧,因而都沒能出門。
此時正值秋來,一陣秋風拂過,金黃的葉子隨風而落,與眼前的亭台樓閣相輔相成。
朱福寧好奇的昂頭打量四下,黃錦牽著朱福寧往外走,小聲的同朱福寧道:「咱們紫禁城大大小小的宮殿,院落不少,要說景致最好的莫過於西苑,一會兒奴婢陪公主見完陛下再帶公主四處走走看看。」
好啊好啊!朱福寧眼睛亮閃閃的迎向黃錦,無一不在告訴黃錦她的歡喜與樂意。
黃錦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小步的跟在朱福寧的身後,「公主終於痊癒了,陛下最是高興不過。只是陛下前幾日受了驚嚇,受了些傷,公主見著陛下要叮囑陛下擦藥,這樣傷才能好得快。」
嗯?難不成某個皇帝不肯擦藥?
朱福寧無聲詢問,黃錦眨巴眨巴眼睛似在無聲的回應朱福寧,對呢對呢,就是有人不肯擦藥,怎麼辦?
「好。」朱福寧應一聲,哄皇帝爹是吧,是要哄的,不難看出宮中上下對皇帝的敬畏,況且當皇帝手握生死大權,她但凡想在大明活好,就應該哄好皇帝。
別說什麼皇帝之前對她不錯,之前不錯不代表以後都會不錯。感情是需要經營的,連同父女之間的血脈親情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