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全國各地的學生都有,保險起見沒通知學生返校,各科期末考試全部線上進行。
季雨沒多大反應,尤小茗的消息卻是連發了好幾條,大概意思是感謝線上考試。
季雨解封第一件事是拉著岑之行再系統複查右手恢復情況。
醫院人挺多,沒見到李主任,他們老老實實排隊掛號問診。
岑之行從路上表情就不太對勁,雖然平時岑之行在外很也冷淡,但今天冷淡得不太一樣,更像是凝重。
季雨一路都提心弔膽,生怕是他右手再出了什麼問題。
面診、拍片、再面診……結果挺好,醫生說恢復順利,注意一年內不要提重物,不要過度用手。
都是些常規叮囑,季雨悄悄鬆了口氣,可岑之行眉宇間仍舊染著憂慮。
他不太懂為什麼,視線一直悄悄停在岑之行身上。
臨出門前,醫生叫住岑之行,「鍾哥葬禮時間定下了,下個月五號。」
岑之行先看了季雨一眼才應道:「好。」
季雨有點懵,「鍾哥是誰啊?」
「出去說。」岑之行攬著他的肩膀往外走。
回到上車,岑之行才再度開口:「李鍾青李主任,馳援疫情一線的時候感染了,當時病毒還很強,沒搶救過來。」寥寥幾句說完了李主任生命的最後一段情節。
季雨考到駕照後幾乎不讓岑之行開車了,他扶著方向盤怔愣幾秒,腦海閃過李主任的臉。
他的耳蝸手術是李主任親自操刀,術後恢復期李主任也常來詢問他情況,季雨呆呆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月前了……當時政策嚴,問過家屬意見之後火化了,沒來得及入葬也沒辦喪儀,一直拖到現在。」
「啊……怎麼這樣呢……」
在這之前,季雨一直覺得通告上冷冰冰的疫情死亡人數離自己很遠。
李主任的死訊就像一記重錘,把他敲醒。
七月五日,他們相伴參加了李主任的葬禮。
疫情尚未過去,門口有人負責量體溫督促大家戴好口罩。
李鍾青是位好醫生,許多人手捧鮮花祭奠他,過往無數經他手恢復聽力的患者、同患難的醫生護士、問詢趕來的媒體記者……
他們見了李主任的母親,親自遞上慰問。
葬禮結束,兩人情緒都不高,回家換了身睡衣,岑之行摟著他在客廳看電視,都沒怎麼說話,安安靜靜地看。
到晚飯時間,季雨不是很想動彈,兩人挑挑揀揀點了份外賣湊合吃。
季雨這大半年跟著岑之行一起清淡飲食,都快忘記辣味了,今天放縱點了特辣冒菜。
久不吃辣都有些不適應,季雨吃得渾身冒汗,一直哈氣,鬱悶勁兒倒是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