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行眉頭緊鎖,勾到床頭新的N95口罩給季雨戴上。
小指指尖磨蹭季雨耳垂,停留了半秒,還是把他從床上拎起來推到門外。
「用不著你照顧,真有問題我會去醫院。」
季雨愣在門口,眼看著房門在他眼前被關上反鎖,「砰」地一聲悶響,仿佛砸在他心臟。
憑什麼呀,為什麼呀……
季雨情緒上頭,眼眶瞬間紅了。
說不委屈是假的,可真要哭也哭不出來,心裡頭憋著股悶氣。
氣岑之行也氣自己。
他吸吸鼻子,就地在門口坐下了。
自己的拖鞋還在屋子裡,他忘了岑之行也忘了,光穿襪子踩在地上有些冷,季雨稍微動了動取暖。
隔一道門,細聽能聽見動靜。
岑之行仰躺望著天花板,可門口卻未曾傳來離開的腳步聲。
藥效似乎正在發作,身體疲倦,困得幾乎馬上要睡著,岑之行掐掐自己胳膊,訂好二十分鐘後的鬧鈴。
事實上二十分鐘都沒到,心裡掛念季雨,岑之行睡也睡不著,十分鐘剛過,他坐起來去開了門。
季雨原本正靠在門板上,門板一開,力還沒來記得收,後仰靠倒在岑之行小腿。
原本失重的慌張被安心所取代。
岑之行總是那個能在背後托舉他的人。
仰頭的季雨正好跟垂頭的岑之行對上視線,季雨要哭不哭的,鼻尖小痣染得紅紅的。
岑之行嘆氣,拽著季雨胳膊把人抱起來。
坐到床邊給季雨換了襪子,全部收拾完,季雨終於如願以償,跟岑之行睡到同一張床上。
岑之行背對他,季雨從後環住男人勁瘦的腰摸了摸。
什麼反應都沒用。
季雨念念叨叨:「哥、哥哥……哥哥哥哥行哥……」
岑之行抓著他手打手心,「煩不煩你?」
「不煩。」季雨握住岑之行的手揉揉,「親都親過了,生米煮成熟飯,咱倆要得一起得,你為什麼還背對我。」
「生米煮成熟飯是這麼用的嗎?」岑之行氣還沒消,季雨小聲求他抱抱他也沒轉過身抱人,沉聲道:「等會發起燒難受別跟我哼唧。」
岑之行只覺得煩躁。
季雨湊過來鬧過親過,真陽了誰也逃不掉,想著想著覺得實在離譜,睜眼掐掐季雨手臂。
「簡直胡鬧。」聲音冷的徹底。
季雨迷糊間被弄醒,也不生氣,還是沒皮沒臉沖他笑,憨得很。
岑之行心裡憋著股氣,橫衝直撞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