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行冰冷的手逐漸被焐熱。
睡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季雨睡在里側,怕擠到岑之行,往身後牆壁靠了靠,被岑之行手臂一攬,撈回去抱住。
他現在沒帶一體機,聽不見聲,就仰頭盯著岑之行嘴唇,果然看到對方眯眼看他,說了句:「再睡會兒。」
行哥又懶床,季雨在他懷裡動了幾下,找到舒服位置摟著對方腰,暖乎乎的,約莫半小時,岑之行睜眼說「醒了」。
岑之行把床頭的一體機拿過來給季雨戴上,他倆在小床上擠著聊了會兒天,岑之行說要檢查他的語訓成果,抓起他手放到自己喉結處,緩而慢地讀:「哥哥。」疊字對季雨來說比較好讀。
他感受著昏暗光線中,指腹傳來的溫度和隨聲音一同而來的震動,抿了抿唇。
岑之行也把手抵在他喉結的位置,輕輕的,於是他也跟著讀:「哥哥。」
讀完不知怎的,季雨臊得有點臉紅,熟透的蝦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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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種一過,江城氣溫逐高,岑之行領著季雨去買了幾件新衣服新褲子。
季雨又長個了,岑之行親手給人量的,178,身上也長回來幾兩肉,勻稱些,能聽聲之後人也活潑了,有點少年蓬勃的朝氣。
經過一個月的語訓,季雨已經能夠簡單發聲,比如「爺爺」、再比如「行哥」,音調不算準確,但那也是千千萬萬遍重複練習換來的。
季雨每晚跟回家了的爺爺視頻,季忠良都把這些變化看在眼裡,聽季雨叫「爺爺」的時候更是激動,微信轉帳人肯定不收,於是季忠良第二天打包了野菌子、新鮮水果和現包粽子寄出去,又去縣城的銀行給岑之行卡里匯了三千塊錢。
他當然知道岑之行不差這些東西和錢,但始終是一份心意,給了跟沒給區別很大。
端午節之後就是季雨十九歲生日,這還是季雨第一次生日沒跟爺爺在一起,有點想,早晨去語訓的路上就給爺爺打視頻電話了。
語訓前三個月對日後說話很重要,等第一階段完成他才能回綿竹。
原本他想讓爺爺留下來的,但爺爺說那邊還有單子,又說大黃托李嬸照顧這麼久,不像話,季雨想想也對,就念著快快做完一階段訓練回家看爺爺和大黃。
視頻黏黏糊糊打了一路,下車前才掛斷,岑之行小心避著一體機,揉揉季雨長出一層青茬的腦袋,「想爺爺的話,下周周末我們回去看看。」
季雨打手語:行哥開車累。
岑之行:「叫聲『哥』聽聽,下周就不累了。」
「哥哥」一詞季雨私底下跟岑之行練習多遍,已經讀得很熟練,而且岑之行真的很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