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季雨醒得早。
洗漱完下樓,卻發現愛懶床的岑之行早早在樓下等著了,爺爺也收拾做好了早餐,等他過去,輕輕摸了把他光溜溜的腦袋。
季雨意識到大家都跟他一樣,並非不緊張,只是沒說。
飛快吃完早飯,季雨挑了行哥新買的一頂黑色鴨舌帽戴,他其實有點青春期小男生的心思,想帥點,特意穿了可以立領的衣服。
帽檐一壓,領口一立,不細看很難發現他的光頭和兩側耳後幾厘米的傷疤。
岑之行看他擺弄,有些忍俊不禁。
結果真到了醫院門口要下車,季雨又把立著的衣領撇回去了,岑之行問:「怎麼不弄了?」
季雨臉頰發紅,磕巴比劃:總感覺怪怪的,像在耍帥。
「喲,還知道耍帥呢。」岑之行替他把翻下去的領子又立回去,「耍吧,小俠客。」
其實從車庫上去,並沒有碰到太多人,季雨一路被岑之行和爺爺牽著,彆扭勁兒都少了些。
辦公室里只有李主任一個人,這麼多天季雨跟他其實還算熟了,把衣領和帽子撤掉,季雨坐在板凳上等著,呼吸不自覺輕了幾分。
一體機貼在腦袋上有些冰,像岑之行手指的溫度,李主任問他:「準備好了沒有。」語速慢慢的。
季雨滾了滾喉結,看看爺爺,又看看行哥,輕而緩地點頭。
音量鍵緩緩推高——那一瞬間,世界的聲音盡數湧入腦海。
熟悉的頭暈讓他有些驚慌,瞳孔微縮,爺爺抓住了他無措的手。
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門外人們走動的腳步聲,爺爺哽咽的呼吸聲,以及岑之行那聲「小雨」。
跟想像中有些不同,行哥的嗓音更低沉些,像砂紙摩擦,弄得耳根發癢。
他眨眨眼,酸澀的淚溢滿眼眶,忍了又忍,還是從眼角滑出。
爺爺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抱住他,「雨娃子,終於啊……」
爺爺的聲音陌生又熟悉,那是他記憶深處,六歲之前曾聽過的。
他下意識想張口回答,卻有些忘了如何發聲,只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嗯」。
李主任和藹地笑著:「後續會安排語言回復訓練的,小雨是語後聾,相信能夠很快恢復的。」
季雨偏了偏頭,眼尾一涼,行哥指抬手抹掉了他那顆欲滴未落的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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