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玄道:【我曾經也像你一樣被人殺過一次,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獲得重生,昨天給你的就是那個東西的一部分,算是它救了你一命。】
李橙驚訝的問道:【金小姐你也曾經死過嗎?怎麼回事啊?是誰害的你?】
關小玄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李橙的問題好多。
小孩子話都那麼多嗎?
絮絮叨叨的,像個小話癆。
【這件事情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現在你跟我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關小玄對她說:【宋宜會一直藏在暗處保護你,所以你不需要太擔心。】
【嗯!】李橙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戲台子,給關小玄描述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那個提燈的女人就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也沒有拐彎,我們現在來到了一個戲台子前,我聽到那邊有人在唱戲,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唱的是什麼,我平常也不聽戲。】
這話倒是真的,李橙別說聽不出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著什麼,她連詞都聽不清楚,想從台詞裡猜測句子都很難猜出來。
關小玄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她道:【那你小心一些,如果遇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離開,宋宜會保護你。】
李橙看了看自己腳底,靈魂狀態的她雖然沒有影子,但李橙就是知道宋宜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再加上關小玄的鼓勵,李橙就很安心。
鹿媛提著燈來到了戲台前,霧氣瀰漫的戲台前分布著幾張桌椅,鹿媛停在了中間的位置,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那幾個人。
只見她抬起了手指,左右兩邊各撥弄了一下,隨後那些人就四散分開,去找位置坐了下來。
李橙感覺到有一股很神奇的力量在推著自己的後背,把她推到了旁邊的一個座位上,就這樣坐了下來。
大紅色的燈籠掛在戲台子的兩旁,李橙數了一下,一共11盞血紅色的燈籠掛成了一排,戶外的戲台陰風陣陣,吹動著不成型的霧氣,也吹著那搖搖晃晃,散發著猩紅色光芒的紅色燈籠。
明明沒有身體,也不會感覺到寒冷,可李橙就是覺得自己的手腳冰涼,她不安的搓著手心,看著眼前空空蕩蕩的戲台子。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就好像是什麼弦崩斷了一樣,突兀極了。
而隨著這聲斷弦聲傳來,原本還在熱熱鬧鬧唱戲的台子突然安靜了下來,周圍安靜的只剩下了風聲,以及眼前零零散散落座的那些鬼魂。
李橙屏住了呼吸,她覺得這一幕格外的可怕,像極了那些中式恐怖片裡的場景。
『咔噠——』
不知何時,戲台子後面的幕布被人掀開了一個角,李橙遠遠的看到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從裡面伸了出來,隨後是一個身姿綽約的戲子撩開了布簾,甩著大紅色的水袖就這樣咿咿呀呀的走了出來。
那戲子化妝太過濃烈,再加上坐的遠還有霧,李橙一時之間看不出來那人究竟是男是女,只能從衣著看出對方扮演的是一個花旦。
一個穿著大紅色喜服的新娘子。
新娘戲子穿著鳳冠霞帔,精緻的衣服上掛滿了裝飾物,隨著戲子舉手投足,李橙隱約都能聽到那叮叮噹噹的聲音,仔細一瞧才發現在那人的裙擺處繫著幾個小銅鈴,那人每走一步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音,穿過薄霧,刺到李橙的心中。
「郎君吶——」
那戲子捻帕含笑,指尖輕點胭脂,對著不存在的銅鏡描眉畫影,口中施施然的唱道:「菱花鏡底描翠細,忽聽得喜鵲鬧金穗,莫不是……郎君白馬踏香歸?」
「金線勾出並蒂蕊。」
「燭淚也知那春宵貴。」
「把燈花兒羞得低低垂。」
戲子不知從哪端了杯合卺酒,朝著一個方向輕笑了起來。
「瓊漿映著星子碎。」
「莫道新婦不知諱。」
「且將這海棠撒滿金銀被,好教那流蘇帳里落霞飛……」
「呀——」
李橙瞧著台上的戲子唱著獨角戲,她看出那是一個新婚的娘子等待自己歸來的丈夫,兩個人小別勝新婚,正在濃情蜜意的親親熱熱。
說來也奇怪,李橙平時不愛看戲,也看不懂戲。
可當那花旦一出場,她腦袋裡就仿佛什麼都明白了一樣,看得越發的認真的起來,當聽戲裡唱到丈夫急忙而來摔了個大馬趴時,李橙和其他的靈魂紛紛都樂出了聲。
李橙看入了迷,搖頭晃腦的也跟著哼了兩句,還嘀嘀咕咕的道:「這人怎麼那麼笨,牽你娘子的手啊,哎呦,急死我了!」
【……橙……李橙……】
「青石板濺起煙雨調,你折來涿橋三分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