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哥哥作為朝廷要員也會參加此次皇宴,她已讓他們在宴席上做好戒備,待筵席結束後,便在宮中一會。
「篤篤篤……」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溫雪本專心寫字,聽到響起的門聲陡然一驚,筆墨一頓,立刻抬起了頭。
「誰?」
「娘娘,奴婢知意。」
知意的聲音傳來,溫雪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上前打開門。
知意行了個禮,道:「娘娘,有位名喚何豐的下人求見,他說他是娘娘您兄長身邊的人。」
懷秋也聽見了知意的話,走上前來疑惑道:「娘娘,何豐怎麼會來尋您?」
溫雪微微蹙眉,這何豐的確是哥哥身邊常年來跟著的下人,不過哥哥不是應該正在筵席上嗎?他們還約了筵席結束後會面呢,怎會派人來此尋她?
莫非是出現了什麼要緊事,或是給她帶了什麼話?
溫雪一邊想著,一邊提了裙擺走了出去。
門口那人正畢恭畢敬地候著,距離尚遠,卻也能看清來人是個年歲不大、身形有些瘦削的少年。
他的確是跟在溫珩身邊多年的下人,少時是作溫珩的書童長大,與溫家關係不錯。
何豐拱手鞠了個禮,恭敬道:「見過皇后娘娘。」
約還有一丈遠時,溫雪腳步頓了頓,「哥哥呢?是哥哥差使你來的?」
「正是,公子今日參加筵席,席中不巧受了點傷,陛下已傳喚了太醫正在醫治,因此公子讓我來知會您一聲,讓您不必擔心。」
聽聞哥哥受傷,溫雪第一反應便是容適說的來使有詐,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哥哥遇害。
她一著急,便連問了幾句:「發生了何事?哥哥怎會受傷?傷勢可還嚴重?」
院牆上隱匿的暗衛頓時提高了警惕,然而,那小廝衣著打扮不像是什麼壞人,娘娘又似乎與那位小廝是相識的,於是又放下了戒備。
然而就在這一瞬,一道刀光閃過,那小廝竟是亮出一把尖刀,一個旋身抬腳就往溫雪身前沖,他身子看著瘦削,卻是身手極好,動身速度極快。
然而自從溫雪開始學武后,反應也鍛鍊得迅速了許多,那拿刀的手襲來時,她快速後撤了幾步躲開了刀鋒。
那小廝見突襲溫雪不成,便轉而繞到她身側的懷秋背後,掐住了她的脖子。
懷秋驚呼一聲,落入何豐之手後臉色煞白,只是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顫抖著問:「何,何豐,你這是在做什麼……」
話音剛落,她脖頸就被身後那人用力掐住,窒息感擒住了她整個胸腔。
面對這陡然的變故,溫雪心中驚駭:何豐自小在溫家長大,怎麼可能背叛哥哥、背叛溫家?!
只聽這男人冷笑了一聲。
「我就知道容適那小子心思嚴謹,果不其然,連後宮都派了暗衛護著。」他手掌用力,青筋暴起,「你若讓暗衛動手,我便立刻擰斷這丫頭的腦袋。」
溫雪頓時心生寒意,暗暗心道,何豐自小跟在哥哥身邊,雖然是府中下人,也是個嘴碎不著調的開朗個性,他現下這陰沉狡詐的語氣,實在不像他本人。
不對,此人是……
溫雪心中愕然,掀起驚濤駭浪,猶豫道:「你是……二殿下。」
方才,他雖聲貌都與何豐本人極為相似,然而,如若仔細聽來,他那聲線卻是帶著一絲古怪。
兩三年前,她被二皇子帶入他府中審問時,便聽過他那擬聲之法,與如今這頗為相似。
聞得溫雪口中一句「二殿下」,容治眼裡瞬間放光,笑了出聲道:「不愧是溫家小姐,冰雪聰明,我大費周章易容易聲,你還是一下便猜到了我的身份。」
說完他又黯然失色,語氣漸冷,「可惜,我已不是你口中的二皇子殿下,而是一個一身罪名的流民。」
懷秋一下子臉色更加煞白,紅著眼看向溫雪,硬是開口道:「小姐……別管奴婢,多謝小姐照拂……」這麼多年。
然而話沒說完,她便又發不出聲來了。
容治瞧著溫雪,怒目圓睜,「你當真不管你這丫頭的死活?」
溫雪沉默了,定定看著他。
躲在暗處的暗衛已經執起了暗器,往容治的身上瞄準——他們最擅暗殺。
只要人質死了,那歹人便毫無威脅。而那人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鬟,死不足惜。
暗衛手中的利器蓄勢待發。
容治的手也同時發力。
「住、手。」溫雪沉了眉,厲聲喝止。
只是不知她喝的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