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你瘋了是不是!」容適怒目圓睜,瘋了一般出聲道。
溫雪卻是淡定地從他的懷抱里
出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容適瞬間反應過來,他這是被她給忽悠了。
溫雪靜靜地看著他道:「我不瘋,但我犟,我倔犟的模樣……子安,你應當是見過的。」
容適沉默了下來,而他的沉默,便是讓溫雪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溫雪試探地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容適第一反應是拒絕承認,「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莫要再裝,你也有上一世的記憶,對不對?」
他看著她,帶著疑惑緩緩吐出了一個字:「……也?」
容適眼眸顫了顫,瞬間瞭然。原來不只是他,她也有記憶……怪不得她能一下子察覺自己的異常,怪不得她如今與上輩子也有如此大的變化。
可這也就意味著,她現在已經清楚地知道,他已經不是她這一世喜歡的那個容適了,而是變回了她上一世討厭了一輩子的人,她定然會對自己失望了,她定然會……離開自己了。
容適閉了眼,似乎放棄掙扎一般,絕望道:「是。」
果然如此。
心中雖有了猜測,但猜測被證實,溫雪仍是有些意外的。
她眼睫微顫,「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容適老實道:「與你新婚那一夜。」
竟是已經這麼久之前……怪不得第二日,她起來便找不見他了,還覺得他忽然間變得奇怪了起來。
恍然間,溫雪想起了新婚那一夜的夢,她的夢境裡,最後出現的,是那朵並蒂蓮花。
並蒂花開,乃是雙生之意。
雙生……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溫雪看著眼前的人,心中無奈苦笑。
好你個老天爺,當真是會戲弄人,讓他們兩人一朝重生,重活一回,卻是一前一後差了兩三年,這下好了,叫她這兩三年裡的努力付諸了東流。
——她養了這麼久的溫順小狗,竟又變回了那頭不講理的兇猛大野狼。
溫雪心中深深嘆了口氣。
她抬頭看容適,「你便是因著想起來我上輩子總想自我了結,還體弱多病,最後病死,所以你才總是這般緊張我?」
容適困惑了一瞬,臉色一變道:「病死?你最後竟是病死?」
溫雪驚訝於他的反應,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的記憶到哪裡?」
容適想了想道:「我與你相伴近十年,卻也是折磨了你十年,那一日,你對我說,你放過我吧……」他竟是有些哽咽,不知如何再說下去。
那些記憶,確實沒有太多愉快的畫面,溫雪也記不清,她對他說過多少次這種話。
那時,她聽聞家中噩耗,急著一路趕回京都城,想要求見皇上一面,可這位四皇子,卻屢屢阻撓,規勸她回去,最終她倒在雪地里時,他又出現,將自己帶了回去,留下了一句:「自今日起,我不會再放過你。」
她起初覺得四皇子不過是要討得那皇帝的心意,想替他的父皇解決了自己這個麻煩,於是他將自己帶回去後,便像對人質一般,關在房內,連下人見了她,都要噤聲躲避,不敢多說一句。她屢屢詢問父母之事,始終無人在意,無人敢言。
她氣憤,惱他,厭他,直到一日逃跑時,從一下人口中聽見了她父母已被行刑,兄長流放至死的噩耗,自此,比起厭他,她更加恨透了自己。
她心如死灰,世間再無牽掛,只想了卻餘生。
可他還是未能放過她。他總是神情冰冷、語氣兇狠地對自己說:她的命是他救回來的,她沒有死的權利。於是她告訴他,她不會再尋死了,求他放過自己。
可他依然不願放手。她才驚覺,原來這四皇子對自己,似乎是別有其他心思。可那心思究竟是什麼,她不明白,也不想探究,他也未曾表露半分。
或許是對她一家人心懷愧意,或許是對她一個孤女心生憐憫……可若說是真心,那她定然是不信的。
這高高在上的皇家人,連忠心耿耿的臣子都可以視作棋子,隨意捨棄,如今又要來垂憐她一個罪臣之女,讓自己成為不過一個連死都死不了的玩物,又怎麼可能付諸真心?
大抵是,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
於是,她乾脆做了一個乖乖聽話的皇后,他得到了她,便定會厭棄她。他說她的命也是他救回來的,可她的心,早已死去,只留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直到她的軀殼也病死的那一日,她覺得自己終於徹底解脫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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