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適更加緊皺了眉頭,「你確定是這支箭頭?」
「是。這正是中傷屬下的箭,屬下親自拔出來的。」
容適放下箭頭,一陣不安襲上心頭。
這箭頭竟是與刺殺太后那支,並不一樣。
射殺太后的是一支工藝精湛的四稜錐形箭頭,可今日這支箭,則是長錐形箭頭。
這……會是偶然嗎?
第26章
啟元節,乃是皇帝壽辰之日,本應是大辦御宴,百官朝賀的日子。
卻因著太后故去不過三月,皇上仍在守孝之節中,於是下詔「聖節賜宴從簡」,只需皇室中人與朝中部分一品官員贈禮,也免去了禮樂之儀。
大殿之上,皇上身著淺黃色常服,旁邊坐著皇后與婉妃,二人穿著打扮均不顯華麗。
殿中官員臣子亦不敢穿著艷麗繁複,只得穿一身常服,規規矩矩在殿中坐成兩排。
太子容欽坐於左側上賓之位,自桌案前起身,走上前,向皇上奉上一禮。他拿出一幅畫,捲軸徐徐打開,露出畫的模樣。
「父皇,此乃前朝蘇落士大夫的墨寶,價值千金的《百鶴圖》,願父皇鴻運齊天,萬壽無疆。」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太子有心了。」
二皇子容治坐於太子左側,太子贈完禮後,本該是他上前贈禮。
然而他卻拱手向皇帝道:「父皇,兒臣的賀禮較為特殊,兒臣願最後一個獻禮。」
「哦?」皇帝眼神微眯,似乎是有些興趣,又似乎是探究,轉而看向旁邊的容適,「那老四可帶了什麼賀禮?」
容適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即便二皇子方才一直在看他,他也置若恍聞。
直到此時,他才上前,端上一木質盒子,打開,裡邊是一盞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的金碗。
「此乃金絲盤龍盞,願父皇壽與天齊,福共海長。」
皇上亦點點頭,命人收走了賀禮,叫容適退下。
二皇子嘴角上揚,暗暗嗤笑一聲,瞥了容適一眼,容適卻並未有任何回應。
這小子,果然深受打擊,又成了個痴傻的。二皇子一邊心生得意,一邊飲了一杯酒,望向城北的方向。
差不多,是時候了。
他將為他敬重的父皇獻上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
臣子官員約二三十,一個個獻禮,很快便要獻完,最後一個溫廷將賀禮呈上,便只剩一人未曾獻禮。
皇帝的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老二帶了什麼特殊的大禮?」
聞言,二皇子放下酒杯,抬眸掃了一圈眾人,帶著邪肆的笑意,微微晃著身形站起身來。
「父皇莫要心急,我要給你準備的賀禮,很快就到了。」
話音剛落,一身穿兵甲的男子慌裡慌張地跑了進來,他穿的是皇家制式的兵甲,一看便知是皇家御林軍隊伍中人。
男子跑得氣喘吁吁,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跪在了大殿之上。
「皇上!定北侯親自領兵南下,此刻他們已經將皇城包圍了!」
「什麼?!」皇帝一下子失了威嚴的模樣,驚慌地從椅子上站起。
現場的官員也頓時驚慌失措,議論紛紛,場面一度混亂起來。
「這定北侯,竟敢謀逆造反?!為何前線毫無消息,他是如何悄然無息地來到皇城?」
「莫非……那途中被人劫走的城防圖,便是定北侯劫走的?」
看著皇帝和在場臣子一臉震驚詫異的模樣,二皇子仰天大笑幾聲,帶著輕蔑與嘲弄。
「各位猜錯了,那城防圖並非定北侯劫走,而是被本殿下劫走的。」
皇帝更加難以置信,「老二,莫非你,你!已經勾結上了定北侯?」
「是啊,這次父皇猜得沒錯。」
「你為何要這麼做?」皇帝一臉痛心疾首。
「若兒臣不這麼做,又如何邁過太子之位,坐上這帝位呢?」
容治此時語氣張狂,連帶著他的神色也跟著猙獰起來。
身側的婉妃方才亦被這場面嚇到了,直到此時才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瞬間面色蒼白,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萬萬沒想到,她的表兄和兒子,竟然會聯起手來,想要謀朝篡位,而她竟一直被蒙在鼓裡。
她連忙跪倒在皇帝旁邊,祈求道:「皇上!治兒只是一時糊塗,他定是被我那表兄所迷惑,謀朝篡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絕非我兒能做出來的啊!」
轉而又跑到容治身邊,看著她這個她也覺得有些陌生的兒子,「你快說呀,你不是要謀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