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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如何與容適相處?

溫雪鞠了一禮,「小女不甚明白,可否請太后再明示些,將四皇子的事,多告知小女一些?」

太后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她道:「老四生性孤僻,這些年在宮中深居,更是極少與人交流,我這太后,總還比不過與他作伴的一隻野貓,好不容易才叫他與老大來往走動,這太學,卻是如何都不肯去

的。」

言及此,太后不似高高在上的太后,反倒像個普通的替子孫擔心的老婦人。

「如今,你與他交往得好,哀家便希望你有辦法,像個正常人一般,入太學,進德修業。」

太學對這些子弟來說有多重要,溫雪再清楚不過,不僅是知識、地位的象徵,更是未來仕途的重要鋪墊。

但凡有些權勢的公子,都會被送往太學,進學修禮。

將他變得像個正常人一般與人相處,不是像這一世般畏生孤僻,也不似上一世一般偏執冷漠,這也是溫雪的期望。

溫雪應下了,太后看著她的眼神,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或許,找個人來陪著他,便是她這一生能為這個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看著溫雪退下的窈窕身影,她不禁憶及幾十年前,自己也還是這般青蔥少女之時,便入了宮,自此便在深宮之中百般掙扎,只為找尋生存之道。

當年那些妃子子嗣,早已沒了個七七八八。坐到這個地位,她做過多少狠辣手段,哪裡記得清楚。

她自得於她的高明手段,能把控得住人心,到頭來,回頭一看,身邊之人陸續消失,竟然只剩自己一人,孤苦無依。

前半生腥風血雨,後半生吃齋念佛。能為這個孩子做些事,也算是彌補心中有所虧欠,安息那些午夜夢回里,嚎啕或啼哭的靈魂。

*

滾滾車馬在街道上行駛著,溫雪坐在車內,想起太后與自己說的話,有些走神。

「溫雪……」

容適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

溫雪回過神來,對上了他的眼神,他卻趕緊將目光挪開了。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抿了抿唇。

雖然他總不說話,溫雪卻看得出,他定是為她的走神而苦惱了。

依照他的性子,此刻指不定會覺得她走神,是他的緣故。

果然,他開口道:「可是我……讓你覺得無趣了。」

溫雪輕笑,眼裡似有光,「怎會,我只是在想,京城裡這些個地方咱們都去遍了,接下來該去哪裡玩呢。」

說來是去遍了,實則容適還是不願去些人多的地方。

溫雪歪著頭想了想,「子安,你可是不願與人接觸?」

說到這個,容適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本能地有些抗拒。

「我討厭那些人的眼神。」

溫雪瞭然。

此間她聽聞不少關於他的過去,也知道了,他的母妃曾是皇帝後宮的寵妃,以貌美奪去了多少寵愛。

寵妃之子出生,皇帝也加倍寵愛,本該自小遍受盡人艷羨的目光,做個奪目的天之驕子,老天爺卻不盡人意的。

該說是病吧,自小皇帝逗他,母妃寵他,他都如一個木頭一般,感知不到。

於是,那些艷羨的目光,寵愛的眼神,逐漸變成了嘲弄、恨意。

或許正是因此,他才無法接受暴露在眾人的視野里。

可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帶著異樣的眼光看待一個人啊。

溫雪想,他能接受帶著善意的她自己,一定也能接受善意的他人吧。

先習慣,再坦然面對,想必會是不錯的開端。

「子安,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她語氣溫和,容適雖然有片刻的猶豫,但還是應了下來。

溫雪的話,他總是願意聽的。

片刻後,二人站在一所不大的房子前。

一間木廳,幾處房間,門口是青石板地,留出一片稍許空曠的場所。屋裡,夫子的沉穩的教導聲傳出,伴著一些小孩兒稚嫩的童音。

朗朗書聲,在溫雪耳里格外動聽。

天啟向來重才學,大大小小的學堂甚多。

溫雪尚在年幼時,沒法子常常溜進太學,便常在京城裡亂跑,於一些小學堂間,蹭人家的課來聽。

有一回夫子不在,她蹲在這間學堂外偷聽,遇到幾個孩子背錯了詩句,於是耐不住性子跳出來,指出了他們的錯誤,引得一陣讚嘆。

正當她洋洋得意時,恰好遇到夫子進來,看著她不解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怎沒見過你?」

她靈機一動,禮貌又軟儒道:「回夫子,我不是這兒的學生,爹娘一窮二白,沒有錢供我上學堂,這才跑來偷聽夫子講學呢。」

夫子是個懷憐憫之心的,見此便想收了她做學生,她偶爾來,夫子便偶爾教她些詩文。

直到有一天,哥哥發現了她偷跑出來,擔心她被爹娘發現了責罰,才告訴了夫子她是他妹妹,並非窮苦人家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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