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
從青壯年直達人生旅途的最後一個階段,只需要一個眼神,和幾分鐘時間。
今天一定是它蝙蝠生中最倒霉的一天,背著比自己身體還大的包袱風塵僕僕趕回來,結果根本沒在謝安存的房間裡找到人,倒是和正好打開房門的俞明玉碰了個正著。
這本來沒什麼,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俞明玉居然看得見它,臉色幾經變化後,一把將它捉到手裡。
「這什麼東西?」
俞明玉去掰它的翅膀,掰了兩下發現掰不動,原來不是遙控玩具。
「我草......來、來人啊......有鬼、有鬼!」比格臉色慘白,在人手裡拼命掙扎。
俞明玉緩緩微笑:「還會說髒話。」
一人一蝙蝠沉默著對視,短短五秒里,雙方都福至心靈,意識到了很多事。
比格想大概不是自己出了錯覺,也不是被謝安存惡搞了,俞明玉現在是真的看得見自己。
因為後來它無論怎麼掙扎、威脅、大罵、求饒裝可憐都沒有,俞明玉把它抓進自己臥室丟到床上。比格在被子上咕嚕嚕滾了一圈,一眼就看見抱著臘腸狗睡得不省人事的謝安存。
謝安存身上換了身乾淨的睡衣,卻蓋不住皮膚上星星點點的情愛痕跡,一看就知道昨晚縱慾過度了。
比格顧不得細想,頂著身後深沉的觀察目光,只想快點把謝安存叫醒。
它的減脂計劃徹底失敗了,來回飛一趟居然才減了一斤半。
一腳蹦到謝安存肚子上時像小行星碎片正中地球,什麼書生狐狸精,謝安存「噗嘔」一聲就被跳醒了,猛地坐起來咳嗽。
俞明玉立刻起身,把比格從他身上提起來,淡淡訓斥道:「你弄他肚子幹什麼?胖成這樣想砸死人嗎?」
「......」
謝安存捂著嘴,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震驚地看看比格,又往上看向俞明玉。
俞明玉摸了摸他的臉,極輕地笑了一下:「終於醒了?已經下午兩點了,你好能睡啊,安存。」
如果說沒有比格的出現的話,這將會是事後極輕柔情體貼的一句關心,氣氛到之時他們之間說不定還能好好溫存一下。
但現在謝安存只覺得驚恐,他閉了閉眼,努力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可事實就是如此,俞明玉看見了比格,還把它抓在手裡。
見謝安存表情如此精彩,俞明玉又坐回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甚至好心主動開口:
「安存,你有什麼話要對叔叔說嗎?」
謝安存立即認命地在床上擺出土下座的姿勢,動作間脖子叮叮噹噹地響——俞明玉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把項圈掛在了他脖子上。
「對不起,叔叔,我錯了。」
謝安存想也不想就趴下去道歉,在比格附耳過來幽幽說「你這個時候應該切腹自盡」的時候,把蝙蝠一起狠狠按進了被子裡,和自己一塊兒認錯。
「你哪裡錯了?」
「我不是人......」
這句話聽著有點歧義,謝安存立馬改口:「我不是人類......還隱瞞了叔叔,對不起。」
這不是什么小打小鬧能解決的事兒,謝安存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時間無數種可能在他腦海里閃過,謝安存忍不住抓緊了被單。
他很想去看看俞明玉此刻的表情,很想,卻又沒那個勇氣。
男人沉甸甸的目光像一把利刀懸在頭頂,結局無非是pass或者no,但對於謝安存的腦迴路來說,結局如何沒有什麼太大意義。
如果俞明玉因為這件事要跟他離婚,謝安存也認了,他總有辦法再次回到他身邊。
謝安存就是這樣,嘗到了甜頭便開始貪得無厭。
餘光里俞明玉再次走過來,指尖輕飄飄地點在他布滿吻痕的鎖骨上,一路往上、往上,直到狗骨頭吊墜被拾起,謝安存緊張地屏住氣,在未褪的興奮餘韻中聽見對方問:
「你的角和尾巴呢?還能再長出來嗎?」
謝安存一怔,下意識去抓俞明玉的手指,被他逗弄似的躲過了。俞明玉又說了一遍:
「角和尾巴再放出來給我看看,我說不定就能原諒你。」
俞明玉可能不知道,角和尾巴是魅魔最私密的器官,對一個成年魅魔說這種話相當於是變相的性邀請。
謝安存臉色登時通紅,但還是乖乖地把角和尾巴放了出來。
他的角不大,純黑的色澤卻很漂亮,像縮小版的盤羊角,冷而尖銳,和魅魔柔軟的身體大相逕庭。
男人的手指剛碰上去謝安存便忍不住發顫,細細密密的瘙癢感從骨子深處鑽出來,叫他不由得回憶起昨日那陣窒息般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