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明玉......)」
俞明玉作勢要扔,謝安存嚇得又往上抱緊了一點,連兩條腿也纏上去,嘴裡汪嗚汪嗚叫個不停。
希望對方能發現自己只是一隻無辜善良的小動物罷了。
但俞明玉根本聽不懂他在叫什麼,還是狠心把他扔下了床,謝安存不知道在這地毯上滾了多少次,一個跟頭止住了,頂著男人的目光趴在地上哈氣。
他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大吼道:「汪汪汪汪汪——(你怎麼可以這樣扔小狗狗?!)」
「我聽不懂。」俞明玉忽然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
「汪汪汪!(狗也是有尊嚴的!)」
謝安存一邊怒吼一邊又從床腳爬上來。
但是這床腳實在太高,謝安存四肢打滑,在木板上扒了很久沒辦法爬不上去,自己把自己累得直喘氣。
俞明玉看他這呆樣,覺得好笑,心情看上去稍微好了一點兒,就那麼側躺在床上,撐著額頭盯著他爬床。
謝安存有毅力,心理承受能力尚可,硬著頭皮挪了上去,也不怕俞明玉再扔他下去,親親密密地又拱進他懷裡蹭。
仗著自己就是條狗,厚著臉皮要去一親芳澤,俞明玉用手撥開,小狗轉了個圈又黏上來,抱住他的手指搖尾巴。
事實證明這招對俞明玉來說有些成效,他被小狗崽討好的動作取悅了,臉色緩和不少,撓了撓它的下巴。
「這麼黏人?到底怎麼進來的?」
「汪汪汪......(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睡不著,你也睡不著?」
兩人根本不能在同一個頻道上對話。
俞明玉收回手,倦懶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他確實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吃了林醫生帶回來的藥也不見得好轉,手腳時冷時熱,即使腦中什麼都沒有想也毫無睡意。
日日這樣受折磨,再硬朗的身體有一天也會撐不住,但這樣的日子他卻硬生生熬了好幾年。
謝安存聽了這話忽然不動了,他想起今晚來找俞明玉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除了生來就有的角、翅膀和尾巴,變成人型的魅魔與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兩樣。
但體內的器官多了兩件,一是生殖壺,二是香腺。
魅魔可以調動香腺發出不同氣味的香味兒,大多被用來催情,勾引人類,但只要謝安存想,他也能發出只會讓人安神催眠的香來。
長這麼大,謝安存幾乎從來沒用過自己的香腺,也不知道這樣的香對俞明玉有沒有用,但是他還是願意試試看。
他挪了挪屁股,在俞明玉又要戲弄似的單手撥開他時,態度強硬地扒住男人的脖子,努力催動香腺。
「你老是黏著我幹什麼?」
小黑狗這次不亂叫了。
離得近了,俞明玉才發現這隻狗崽身上很乾淨。
外面剛下過雨不久,狗崽的皮毛和爪子上竟然一點泥濘都沒有沾到,肉墊依舊是淺淡的粉色。
他不動聲色地把小狗的尾巴往上拉,想看看這隻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鼻間卻忽然嗅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味。
像雨打新葉的味道,乾淨、清新,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被這股淡香縈繞著,強烈的困意和疲倦感從大腦深處騰起,手腳也逐漸回暖。
俞明玉翻過身,從胸腔里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在這幾個難熬的雨天裡終於重拾了真正的睡意。
房間裡的呼吸逐漸平緩綿長起來,謝安存等了一會兒,悄悄探過頭去看。
俞明玉閉著眼,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魅魔的香對俞明玉的失眠果然有用。謝安存有些高興,在被子上得意地踩了踩。
一樁大事已經完成了,但另一件還沒有完成。
結引對結引人沒什麼影響,但對魅魔的影響是終生的。
做完這件事後,就意味著他無論作為人還是魅魔,俞明玉都將成為他的身體和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接下來他身體的控制權就不再只是自己說了算了。
當然事情也沒有這麼絕對,只是謝安存死腦筋,他想讓這個問題只有一個選項。
黑霧在房間內悄然升起,謝安存變回了人型,夜色里只見得一雙猩紅的瞳孔閃爍其中,謝安存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俯下身,靠近俞明玉的嘴唇。
鼻息交纏,唇與唇的輪廓若即若離,謝安存輕輕吻過那顆漂亮的唇珠,又張嘴含住男人的下唇吮吻。
他不敢太放肆,又異常興奮,弓起的脊背都開始打起哆嗦。
好軟,原來親吻是這種滋味,原來俞明玉的嘴唇是這樣柔軟。
謝安存勉強將心思拉回來,虎牙在俞明玉下唇內側咬了一口,也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很快就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