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打開罪惡的閘門,壓抑在心裡的恐懼、不安、暴戾…一下子找到了發泄的口子。
隔三差五有人進柴房發泄,掰斷容瑟的十指,踩在腳下碾壓。
生生拔掉他的指甲。
用粗木棍抽打他。
用刀子劃開他的皮‖肉,再用滾燙的開水澆灌…所有人心中的惡意向他一個人傾倒過來。
一旦容瑟有絲毫違逆的意圖,村長一提起大頭,他又放棄抵抗。
陣法維持的時間不長,過一段時日,村長就派人拖容瑟出去布陣,等布完陣,又丟他半個饅頭。
循環往復。
不知過去多久,容瑟又一次布完陣被拖回柴房,幾個大漢轉身就走。
「等等。」容瑟亂發下的頭慢慢抬起,一張神情麻木的臉龐上,乾裂的唇瓣開合:「…饅頭呢?」
大漢們對視一眼,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容瑟眼裡划過一絲不安,不等他詢問,一個村民興沖沖衝進柴房,呼吸急促,興奮得眼球凸出:「來了!季雲宗的人來接應我們了!不止季雲宗,其他仙門的人也都來了!」
「當真?」大漢們喜出望外。
「千真萬確,仙長們正在驅除魔傀,估摸著要留上幾日,晚上大傢伙兒正準備為仙長們接風洗塵呢。」
村民指著幾個大漢道:「留兩人守著,其他人跟我去倉庫搬酒,鬧他個不醉不歸!」
柴房很快安靜下來,一直到凌晨天色將明,柴房外再度傳來動靜。
兩個抓著酒壺的大漢紅光滿面走到柴房,驅趕走守門的人:「去沾沾喜氣,換我倆來守。」
兩人靠坐在地上,吐息之間,濃郁酒氣瀰漫:「終於不用再擔驚受怕,擔心隨時會變成怪物。」
「真他娘的像是一場噩夢,要不是魔物,老子一家老小還好生生的。」
酒氣盤旋在胸口,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焰火,兩人越罵心頭火氣越旺。
左側的大漢猛地砸爛酒壺,推開柴房門。
青年骨瘦如柴,正靜靜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白衣污漬斑駁薄薄的一片,猶如蓋在一段枯木之上。
大漢大步上前去,抓住他的領子,拖著他到門口,取下插在房門上的火把,逼近他的眼睛。
容瑟搖著頭要躲,大漢改抓住他的頭髮,強迫地固定他的頭往火苗上按。
火苗竄進容瑟的眼睛,眼淚止不住流出,他唇瓣張開,發出支離破碎的哀鳴。
大漢忽然又甩開火把,撲到他的身上,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頸,巨大的恨意在胸腔里橫衝直撞,赤紅的雙眼看不到一絲理智。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