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陳府!」
「哪個陳府?」
「在青雲山還有第二個陳府?首富陳府,青雲山的土皇帝。」
容瑟鴉羽似的眼睫一顫,傳送捲軸竟將他傳送到了青雲山?
「陳府的少爺重病復發,急需就醫。哎!眼看沒幾天活頭,你忍一忍吧。」
「怎麼可能?陳府年榜招陣修,陳少爺十幾年來不是相安無事麼?」
「呿!你當陣修是地里的大白菜呢?修真界的陣修本就寥寥無幾,哪是那麼好找的?近兩年陳少爺的病情急劇加重,全靠人間幾個醫術好的大夫續著命,尤其是近兩個月,陳府不知請了多少回大夫。」
說話的人左右環顧,壓低聲音道:「聽陳府下人傳出來的消息,陳少爺怕是…熬不過三個月。」
容瑟抓著床沿的手指蜷曲了一下,燭光倒映的清眸中,氤氳開一抹淺淡的震驚。
自三年前在雲渺宗與陳識清分開,他再沒見過他。
之前揭榜幫陳識清紋身結陣,對方身上是有些古怪,但不至於壽元損耗這麼迅速。
在這三年裡,陳識清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
陳府。
燈火通明,整夜未滅,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從府中傳出。
管家何紀之守候在廊檐下,溝壑縱橫的蒼老臉孔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府中的下人們進進出出,一個個低著頭,縮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鬧出動靜,觸了何管家的霉頭。
不知過多久。
吱呀——緊閉的房門緩緩拉開,頭髮花白的大夫揪著鬍鬚,從房中走出來。
何紀之急忙迎上去,憂心忡忡地問道:「大夫,識清少爺他怎麼樣了?」
大夫搖搖頭,長長地嘆出口氣:「咳血之症暫且是止住了,但終歸是治標不治本,老夫實在無能為力,陳府另請高明吧。」
何紀之有如當頭一棒,身形搖晃兩下,險些站不穩。
隨行的下人眼疾手快扶住他,何紀之擺擺手,示意下人去取來賞銀,恭送大夫出府。
「以後不必再請大夫。」溫潤的聲音從房中傳出,陳識清倚靠在床頭上,身上披著件厚裘衣,溫雅俊美的面龐上沒有一點血色。
何紀之眼眶發紅,小心的掩上門,擋住外頭的風,伸手替陳識清理了理裘衣,遮掩住他瘦骨嶙峋的手臂。
「怎麼可以。」何紀之哽咽道:「少爺莫說喪氣話,天下之大,一定能找到辦法。」
陳識清閉著眼,濃重的疲倦由內到外地從他身上滲透出來,不想與何紀之多爭辯。
他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怎麼回事,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陳識清從喉嚨里逼出一聲咳嗽,唇齒間全是血沫。他有氣無力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