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金絲一般的夕陽光,洋洋灑酒地鍍在佛堂的片片磚瓦上,明明滅滅如被攪碎的水面。
又透過百棱窗柩縫隙,照向佛堂裡面,照投到佛像之上,佛堂里一片金粼粼的光芒。
容瑟姝麗的眉眼穠嫣如蘭,失神的表情恍惚朦朧,白玉般的胸膛仿佛從剛水裡撈出來一樣汗涔涔的。
他雙眼微微睜開,帶著水光一樣的破碎視野里,慈悲的佛像依舊靜靜垂目,無悲無喜。
容瑟像是小死過一回,睫羽簌簌,安靜地躺在蒲團上。
望寧拂過他額前寒濕的碎發,喉結輕滑了下,眸子裡翻滾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容瑟,下次再離開本尊的視線,本尊打斷你的腿。」
容瑟手指攥了一下,咬住嫣紅的嘴唇,沒有應答。
望寧攏上他的衣襟,在青年身上各施展個清塵決,又在手掌上施展了一個,橫抱起又一次脫力的青年。
走出佛堂的剎那,他眼尾朝佛像的側面掠過,又一道靈力從他身上溢出,繞著幾個蒲團繞一圈,蒲團上濺上的水暈痕跡消失無蹤。
佛堂重新空寂下來,空中滿是濃郁過頭的清新青竹香氣。
半炷香左右,一道身影從佛像後面走出來,緊緊盯著佛像下看不出異樣的蒲團,扯著嘴角嗤笑了下,艷麗的面容上滿滿的諷刺。
第55章 炸山
暮色濃厚。
稀疏的光線從林木間穿射下來, 斑駁的光影落在青年玉似的眉眼上。
春纏的藥性散去,體內凝滯不去的熱火一點點熄滅,四肢百骸里充斥著虛脫的失力感。
加上絲繞的藥效尚在,容瑟連動一根手指頭都異常困難, 腰腹、腿根的肌肉一陣陣抽搐發酸。
望寧身上屬於上位者的氣息從頭到腳包裹住他, 去而復返的抗拒填滿身心, 腹內翻動著燒騰的流體, 撕扯著腰腹不由自主地痙攣, 眩暈噁心的感覺直衝腦門。
容瑟懸在男人強壯臂彎間的雙腿,難耐地晃動兩下,想從望寧的懷裡掙脫出去。
「安分些,下去你站不穩。」男人又低又緩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
容瑟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卷翹濃密的尾睫顫抖地垂下, 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他當然知道。
他的雙腿軟得似麵團一般,沒有望寧的支撐,他站立都成問題。
但是, 他心底里不願意,不想離望寧這麼近。
「感覺如何?」他又聽到男人問道。
容瑟微微仰起脖頸,烏黑的髮絲一瀉而下,穠嫣姝欲的臉上一片緋紅, 泛紅的眼眶水灩灩的蒙著水光。
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 燙到似的偏過臉,殷紅的唇瓣上齒痕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