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寧元義算個什麼東西?!兩年前在入門試煉中害老子差點丟掉一條命,占著老子的名額上位,老子還沒找他算帳!」
吳義康臉上橫肉鼓動,小腿筋肉繃緊,要再加些力道,餘光瞥到正門口,咻地停了下來。
光影明暗切割的正梁下,白衣如雪的青年纖眉長睫,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知看了多久。
墨染般的烏髮披散肩背,幾縷髮絲從鬢邊滑下,划過姝麗的眉眼,與髒亂污穢的外門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怒火攻心的吳義康,腦海里立時恢復一絲清明,沉默地收回腳上的力道。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王順心驚擔顫地順著看過去,臉色驟然刷白,上下嘴唇發抖:「大、大師兄?」
寧元義常對他說內門的事,王順自是認得容瑟。
內門弟子一向甚少涉足外門,容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方才發生的事,他又看到了多少?
顧不上多想,趁著吳義康出神,王順抓住他的腳甩開,連滾帶爬向青年跑過去,口中不斷呼喊:「救救我,大師兄,救救我,他要殺了我!」
吳義康猝不及防被他掙開,倒退兩步站定,兇狠的眼睛橫向青年。
他就是季雲宗首席大弟子?
外門弟子沒有資格進入內門,吳義康從來沒見過容瑟,但宗門裡關於容瑟的種種流言,他聽說的不在少數。
其人為人古板嚴苛,嚴格施行宗規,不留情面。在其眼皮子底下同門相殘,不論誰對誰錯,季雲宗是不會留他了。
吳義康出自季雲宗山下一處偏遠的小山村,父母在他十三歲時亡故,他靠著替人做工賺取生活費,居無定所。
兩年前誤打誤撞打開靈竅,拜入季雲宗門下,本該在當年的入門試煉中奪魁,選入內門。
哪知被寧元義陷害,不僅被頂替試煉名額,還險些喪了命。
吳義康捏緊拳頭,心裡隱隱有些惋惜,不為不能留在季雲宗,而是又要告別勉強平穩的生活。
畢竟除開王順時不時作妖,季雲宗算是個不錯的落腳之地。
吳義康冷眼看著王順顛倒是非,直挺挺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辯解,高大的身形像是一座小山,平靜地準備接受預料之中的結局。
卻不想青年看也沒看王順一眼,緩步走到他面前,聽不出情緒的動聽調子響在他耳邊:「掌事在何處?」
吳義康難得怔住,不懲罰他嗎?
吳義康猶豫著要不要回答,又聽青年道:「帶路。」
不管宗門裡關於容瑟的流言傳的有多難聽,他終歸是內門弟子,地位比外門的他們不知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