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你拖我後腿,沒有你,老木頭早就被我*熟,還用得著等他消氣?]同樣被困了一月有餘的「洛臨」話語裡滿是不屑,他和洛臨不同,還沒吃夠的東西,怎會輕易放手?
「……都怪你!我才會被師父誤會,我以後不會給你機會繼續得罪師父了。」洛臨畢竟新生,和「洛臨」雙生時的記憶也只記得零星幾點,雖然被沐桐仁按著頭苦學一月,但他學習的時候,「洛臨」也能感知到。洛臨跺跺腳,如今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可以完全地壓「洛臨」一頭。
換而言之,「洛臨」只需稍使手段,就能順利替換掉洛臨的神識,但老木頭偏心……「洛臨」被迫冷靜一月有餘,被蜃珠魔氣影響的那點陰霾,被新生的靈氣洗清了個乾淨,他現在的頭腦遠比一月前清醒。
若說怨,「洛臨」還在怨,他怨沐桐仁拋棄自己,卻養育洛臨千年,但在沒有十全把握能完全掌控沐桐仁之前,他也不想因為和洛臨爭幾分薄醋,又被逼回桑木內。
當然,架是要吵的。
[你先顧好自己,別又出言不遜,把師父他老人家的身體氣壞。]
「胡說,師父才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生我氣。」
[……]那是誰被封了一個多月啊。
哦,是我自己。
洛臨掌控著軀體,但「洛臨」也不逞多讓,和洛臨爭執格外囂張,兩人忙著吵架,竟沒有一人發現沐桐仁已經走了過來。
「大清早鬼鬼祟祟跟在為師身後,又想搞什麼鬼?」沐桐仁一眼便認出面前身體的掌控者是洛臨,他正要繞去南院找蘇木,結果一回頭,就瞧見了貓在廊柱後的大隻洛臨。
這一回,竟然連他的藤枝也一併失了效力,沐桐仁不動聲色垂眸,看著沒心沒肺的洛臨,心中難免泛起些許苦澀。
若他不在了,這貓,還能不能好好活。
「不在?你要去哪?」
沐桐仁驀地被洛臨拽了過去,他皺眉抬眼,發現面前的軀殼內,已經換成了「洛臨」,沒有桑木的遮掩,他的心聲在窮奇面前暴露無遺。
「你又想甩開我是不是?」沐桐仁剛重鑄好應對窮奇的屏障,「洛臨」七分怨懟,三分委屈的聲音炸開在耳邊,沐桐仁一時沒緩過勁,眨了眨眼。
「……你別學那傻小子。」休想萌混過關!
沐桐仁的手腕被拽得生疼,窮奇乃上古凶獸,哪怕只算無翼山君的勁,都不是他這個失了的軀體能承受的,幾個月前半夜折腰的慘案還歷歷在目,沐桐仁忽略掉「洛臨」的調侃,壓低嗓音平靜道:「鬆手。」
「洛臨」不動,沐桐仁只得又加半句:「要斷了。」
被捏出青印的手腕,隱隱有變回木頭的趨勢,「洛臨」把手彈回身前。
又聽不見沐桐仁心聲了,「洛臨」面容發黑,煩躁地將沐桐仁堵進牆角,紅著眼繼續質問:「沐桐仁你說話,你是不是又想把我丟掉?」
「丟什麼丟,把你放你出去禍害別人?」沐桐仁一個頭倆大,他沒有探查人記憶的能力,封住窮奇靈力以來這一個月,沐桐仁和「洛臨」的數次交流,都以吃閉門羹草草結束。
「……你心裡就只有別人!我呢?我在你心裡,不如金烏,不如那傻子,現在連隨便什麼別人,都比我要緊!」
沐桐仁被「洛臨」的連番數落吼得怔在原地,明明窮奇兩個半魂的神識和記憶已經連通,怎麼「洛臨」的記憶,好像還是有異,沐桐仁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江漓。
只是「洛臨」不會給沐桐仁想明白的時間,他毛躁地捏住沐桐仁下頜,眼神陰鷙,不給沐桐仁猶豫的時間直接咬上面前人的雙唇,閒著的手大力扯開沐桐仁的外衫,竟是想青天白日在院中辦那事!
突然失去靈力的猜測還未坐實,「洛臨」的動作又逼著沐桐仁往那方面去想,沐桐仁心頭驟然火起,不知從哪提起的勁,一掌將「洛臨」推開。
「我用本體溫養你千年,不是讓你醒來對我發瘋!」沐桐仁抹去嘴角沾上的血珠,面上的慍色讓眼角小痣紅得像血滴。
沐桐仁手上捏著一截伴身藤蔓,若非他刻意忍讓,僅憑「洛臨」這具剛成年的軀殼,怎能在他手裡一而再再而三地討到好處?
「養我?」「洛臨」站起身,咽下嘴裡的腥甜,又往沐桐仁身上撲,「你明明是在養這個身體的主人,我恨不得吃掉的半魂!我是因為迷魂術上/了你,但那小子就沒參與嗎?我們一起囚禁了你,你憑什麼只記恨我?憑什麼!!!」
沐桐仁被「洛臨」衝撞回牆上,他手上的枝蔓正欲攀上「洛臨」的軀體,卻被「洛臨」手上的藤枝擋開,沐桐仁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節屬於他的枝蔓,被「洛臨」驅使來對付自己。
「迷魂術……唔!」沐桐仁總算是確定了端倪,他剛準備反制住「洛臨」,就見幾個毛團徒弟沖了過來,一時分神,就又被「洛臨」咬住了脖頸。
院內的動靜之大,同樣驚動了南院的徒弟窩。
「小師弟!你在對師父做什麼!」季凌霄看見自家師父被小師弟摁著脖頸抵在牆上,剛衝上前,就被幾簇枝蔓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