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她哪知道季妄安非我親生?」
她話講得輕鬆,江小魚卻知曉她這麼些年過得肯定不容易。那季家老太太手段厲害心眼又多,怎會如此就相信亱闌?她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忍受了多少痛苦,常人難以想像。
「即便季明辰負我,可蓮哥兒到底也是他的骨血,這份家產我拿著並無不妥。」亱闌眼眶有些紅,強笑著佯裝打趣說:「你與蓮之情投意合,門當戶對,往後這些便也都是你的。」
江小魚張了張口,不知該講什麼。他想問她值得嗎?卻知曉這話問不得。
值得?值得在哪?幾十年將丈夫背叛自己的結果視若己出,親身骨血不得相見。
不值得?那她的這幾十年忍耐又算什麼?
若將她的做法否定,這也太殘忍,太殘酷了。
這一桌子肉菜亱闌一直未吃,只在開始前吃了一點青菜。江小魚估摸著她喜歡吃素,拿起公筷為亱闌揀了一些:「吃飯吧,菜都涼了。」
亱闌同樣說不出話來,她哎哎幾聲,不住地點頭。再也掩不住眼裡滾燙的淚水,連忙撇臉不看兩個小輩。
亱蓮嘆息一聲,起身將她攬在腰腹:「我根本不缺那些,你又何必去爭那口氣?」
亱闌何曾不知?她的兒子那般優秀,根本不需要她為他謀劃這些家業,可她心中何嘗不怨,何嘗不氣?
季明辰防她背叛她,雷廣玉盤著亱家的枝還敢瞧不起她,憑什麼?
她就是要強,就是要報復!
可再多的過往,在親生骨血的安撫中,也無所謂了。她顫抖良久,起身整理髮絲,恢復大家閨秀模樣。
「闌姨讓你見笑了。」
江小魚搖搖頭,人身時他對著人做不出安慰的動作,低頭想了許久,變了黑貓,撲進亱闌懷裡。
亱闌捏捏他的耳朵,深深嘆氣。她戀愛腦上頭,識人不清。好在亱蓮不像她,是個清醒的,單身多年後還能遇見這麼個貼心的小寶貝。
他是幸運的,她也是幸運的。
「季妄安怎麼說也是季家骨血,那份家財我也不會昧了他。一分為三,他一份、蓮哥兒一份。」她點點小黑貓的鼻子,再次重申:「你也一份兒。」
「我不需要。」江小魚喵了一聲,有些慌張地望向亱蓮。
卻見男人根本不理,兀自吃飯。
亱闌嘿嘿一笑,又捏江小魚的尾巴:「兒媳婦兒,入了我亱家的門,你可逃不掉了。」
她早想這麼做了!
江小魚僵了身子,呆呆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