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顧不上和黃鸝說太多,在葉青徐擔憂的目光中爬上了樹。一看清這貓的樣子,他的心瞬間盪入谷底。
它的左前肢被齊根砍斷,斷面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外翻,鮮血汩汩流出將黑白的毛皮染成了暗紅色。背部一道長達十幾厘米的傷口,從頭頂一直劃到尾部,傷口很深,皮開肉綻,鮮紅的肌肉組織外翻,甚至能隱約看到肋骨的形狀。
鮮血順著傷口蜿蜒流下,在樹上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它無力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細微的呻吟,能堅持到江小魚來都已是奇蹟。
江小魚咬緊牙關,小心動作,儘量避開傷處將它攬進懷裡。顧不上高度,從樹上一躍而下。
葉青徐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好在小孩落地時只踉蹌了一下並未摔著。
「天哪怎麼這麼嚴重。」葉青徐捂著嘴巴,從未見過這種慘狀。
黃鸝也像是被嚇到了,不算白的膚色臉色煞白,指著方向說:「前面不遠處就有個寵物醫院。」
江小魚的襯衫被血染成了褐紅色,他邊跑邊對葉青徐說:「爸爸,我先過去。」
一路快跑將貓送進了手術室,江小魚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段時間的這種事情似乎太多了。
葉青徐推著黃鸝跟了過來,看見小孩的樣子,上前想給他擦乾衣服上的血跡。
「擦不乾淨的。」江小魚說,卻沒阻止他動作,扭頭問黃鸝:「你怎麼會在那兒?」
黃鸝手指比劃著名說:「我去醫院體檢,出來時看見那顆梧桐樹覺得很好看,剛走過去就聽見有貓在叫。」
上次見她時她穿著長褲,今日穿的是長度到膝蓋上一點的裙子,江小魚的目光跟著黃鸝手部的動作,不經意間落在了她的雙腿上。比常人纖細許多,肌肉嚴重萎縮,雙腳有些內翻畸形,腳掌無法平放在地面上,只能靠腳尖和腳外側著地。
江小魚移開視線,低聲說了聲抱歉。
黃鸝滿不在乎,擺了擺手笑著說:「沒事兒,都十幾年了。」
葉青徐用紙巾將小孩身上的血液擦乾,問醫生:「多久能出來?」
醫生說:「要看貓有沒有內傷,單純的外傷縫合就快,要是有內傷……」他沒說得完,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貓在急救室里一時半會出不來,待在這邊也無用。這種事情處理得多了,江小魚熟門熟路地繳了費,留了電話號碼給醫生。
黃鸝滑動輪圈往外走:「要是能救回來就好了。現在的人真是壞,我前幾天還看見新聞了,有一隻四肢被人砍斷的貓,沒救過來死了。今天就碰上了這隻。」
醫院門口有個用來減速的突起地塊,江小魚扶著輪椅把手,將她稍微抬起方便她動作:「沒有辦法的事。」
「警察都沒有辦法嗎?」黃鸝盯著江小魚問。
她的長相普普通通,眼睛不大不小,但很亮,很認真。綁著一個低馬尾,藍色的發圈毛絨絨的像是貓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