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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汐与她撒娇,让她别管自己嘛,要是照片最后陈温予不满意,她一定会删除的,哪怕那张她自己真的很喜欢。
陈温予起初有一点犹豫,直到夏汐字正腔圆说出三个字:“我保证”。
没准就连陈温予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不觉间,她变得信任夏汐。
精准Get到这点的夏汐嘴角越扬越高,手里握着的手机‘咔嚓’‘咔嚓’声不断。
等到最后拍完了回顾,夏汐点开相册:几百张的陈温予。
要说在这百来张的过程里,陈温予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那必不可能。
再没有比夏汐更明目张胆的偷拍了,她手握着手机,手机越歪越离谱。明明镜头在手机的前端,对着Cat的却是手机屁股。
陈温予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她正对上镜头,准备叫停:“夏汐。”
夏汐有唤必应,活像是个天猫精灵:“我在。”
“你是在拍Cat吗?”
“我有在拍Cat哦。”
再怎么说,夏汐还是在镜头内的犄角旮旯里,给Cat留了一点空隙的。
毕竟她是多好的‘拍摄道具’啊,不用夏汐还觉得可惜。
夏汐这部旧手机被她下载了过多软件,内存告急。就在两人谈话间的功夫,手机管家弹出提醒:‘以下照片相似度过高,建议删除’。
夏汐:你懂个屁!
你看这张,看这完美的侧脸轮廓,看这卷翘浓密的睫毛,再看看这笔直修长的天鹅颈。
再看这张,这张小同桌转头的弧度至少多一度,看这个角度下的小同桌下颌线多优秀。
还有这张,这张小同桌的眼低垂、半阖,嘴角隐隐约约翘起。
以及这张,看似与前面几张完全一致,可你看小同桌的头顶:
——那里有一小撮头发,是!心!形!
不知道手机做何感想,听完她一番高论的陈温予:“……”
找不同这个游戏没请到夏汐,那是找不同的损失。
陈温予叹气:“你删掉一些吧。”
夏汐委屈:“不好看吗?”
“好看的。”陈温予先扬后抑:“可是这些都差不多,何况你手机都没内存了。”
夏汐:“我现在就卸载几个APP。”
陈温予不说话,她安静地看着夏汐。
夏汐撅一噘嘴,她扑上前抱住陈温予的腰,像是要让自己与她完全融合一般,努力将自己往陈温予的怀里拱。
“嘤嘤嘤。”
夏汐:“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删掉的呜呜嘤嘤。”
夏汐缩在陈温予的怀里删照片,她噘着嘴,这张看看舍不得,那张看看更舍不得,照片右上角的勾选点了又取消,取消完了又点。
她最终狠一狠心,点了删除。
陈温予接过她的手机,替她清除了历史记录。
夏汐:“……”
最后的快乐,“啪”得一下,没有了。
陈温予好笑,她相信夏汐,不影响她一开始就知道她不老实。
她任由夏汐缩在她的怀里,陈温予空闲的左手一下、一下,缓慢又规律地抚摸过夏汐的脊背,停止前,还安抚性质地在她后背轻拍几下。
“好了。”陈温予哭笑不得,答应她:“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再陪你拍。”
夏汐满血复活。
此刻,教室。
又拒绝了一个来借手机的同学。
“看来等过了国庆假期,各位再想带手机,就比现在还要难咯。”
夏汐说着,她趴在座位上,对陈温予:“温予,一条红烧鱼起价,我赌下周我们来学校,年段长组织的第一件事就是抓手机。再加一份小酥肉,我赌班主任的怒火会在年段长之前。”
“要是想吃鱼了的话,直接说就可以了。”陈温予看她一眼,“只要红烧鱼和小酥肉吗?”
夏汐搓手手:“要是可以的话,还想要吃炸小鱼干!”
明儿个就是假期了,陈温予答应得很痛快:“可以。”
至于夏汐前头说的内容,随便想想就能得出答案。
诚然,一班的众人都还算是低调,诸位同学查完了相互哭一哭乐一乐便过去了,架不住整个年级人多。
人多意味着意外也多,总有那么几个嚎得太大声,被老师段长听见的。
你们人都在学校呢,怎么知道的成绩?
还不是因为有人偷带手机。
考最后一门科目前,有四十五分钟的自习时间。
班主任手握金属探测仪,怒气冲冲杀来教室。
班主任:“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以后,要是被我自己搜到——”
班里的同学默默在心里补充:我就把你们都挂到墙上去。
班主任点头:“看来你们都很清楚,好,现在是十分,二十分那会儿我回来看结果。夏汐。”
夏汐起身:“到。”
班主任瞪她一眼:“你跟我去一趟年段室。”
陈温予担心地望她,夏汐冲她眨眼睛,让她安心,自己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下午手机根本没带。
陈温予完全安心不起来。
她将目光投向班主任,班主任还在气头上,让各位同学:“该学习的学习,和你们没关系的事情就别掺和,要是让我在年段室里听见你们的聊天声,你们假期的作业直接超级加倍。”
班主任:“都听见了没有?”
同学们整齐:“听——”
班主任紧急喊停:“闭嘴!”
班主任:“都不许打扰其他同学学习,夏汐,走了。”
“好哦。”夏汐大概是班级内最淡定的那一个了,临出门前,她还有闲工夫对陈温予:“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前桌,邹荔悄咪咪问同桌:“诶,你说班主任这时候找夏汐,啥事啊?”
“考砸了呗。”
邹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说谁?”
“你小声点!班主任还没走远呢!”同桌压着嗓子,对邹荔:“我刚那会儿不是偷摸着去上厕所了吗?就听着我们老林对隔壁三班数学老师骂她来着。”
“骂她什么?”
“骂她缺心眼子。”
同桌继续:“就我们学校不是毛病嘛,一个月考搞得像是什么大考似的,试卷草稿纸答题卡都得交,老林批她卷子的时候,看她最后大题每题都写一半,气到去翻她试卷和草稿纸,你猜怎么着?”
邹荔最烦人关键时候卖关子,她催促:“怎么着,那你倒是说啊。”
“你急个什么嘛,这不就说了嘛。”
同桌嗔她一眼,“夏汐试卷草稿纸上写了好几种解法,就是没往答题卡上抄,最后估计是来不及了,每道题紧急写了那么几行。”
邹荔听得一言难尽,“老林说得对。”
“你也觉得她缺心眼子吧?”同桌凑近她,说话前往后瞅一眼,与正担心中的陈温予对视后,两人互赠一个礼貌与尴尬并存的微笑。
同桌继续:“诶邹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夏汐是故意的。”
邹荔:“这不能吧!”
同桌:“怎么不能?我上次去交作业,还听见班主任喊夏汐参加什么比赛,夏汐不肯来着,她说要班主任去找班级前几,找班级前几什么意思你知道吧?意思就是她这会儿不在这个范围内了,班主任你爱找谁找谁去。”
邹荔在桌子底下竖起一个大拇指:“牛。”
那她是真不怕被班主任一气之下发配到非洲区。
“这还不是最牛的,你看陈温予——诶诶!你干嘛呐你!”
同桌把邹荔的脑袋掰会原来的方向,邹荔无辜:“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同桌恨她是块木头:“我那是让你偷看,你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我俩是在聊她是不是?”
邹荔:“可是我俩也没聊她啊。”
同桌的眼神充满了对智障儿童的怜惜:“这不就要聊了嘛。别打岔,我接着说:你想啊,有没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夏汐是想整陈温予。”
邹荔:“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