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紅茜笑得眼睛都看不見。
「更重要的是,他再有錢能有多少錢,就算他是頂層主播,賺的錢也抵不上我一個項目的十分之一,他會咄咄逼人地叫你賠錢,那就說明他在乎錢,在乎錢,那就未必不能被錢包養。」
周其:「……」
周其再次沉默。
當然也沒能沉默太久,他纏住呂紅茜的手臂,抱住,聲音里不知道裝出來還是真心實意的委屈傷心。
「寶貝你想要江難,對江難勢在必得,那我呢?」
「我陪了你這麼久,把你的喜好一一熟記於心,把你的生理期記得比我的生日都還熟,隨喊隨到,永遠把你放在我的第一位,甚至比我自己都要重要……」
「你要江難,你要幫他進入電競圈,成為職業選手,那我呢?」
「我該去哪裡?」
呂紅茜冷笑一聲,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因為用力過大,周其被帶得一個踉蹌,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質問我這種問題。」
「這一年裡我待你不薄,也給你花了不少錢,買過不少禮物,我要是你,我就好好拿著這些錢和禮物滾得遠遠的,別來我眼前討嫌,不然到時候落得個人財兩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地板上的羊毛毯昨天被呂紅茜灑了紅酒,拿去丟了,新的還沒到,一些微小的石粒卡在大理石質地的地板縫裡。
周其的手掌蹭過去。
瞬間泛起一陣鑽心的疼。
比疼更多的情緒,是從心底翻湧起來的憤怒,周其趴在地上沒動,劉海遮住了他的臉。
也遮住了所有情緒。
「可你說要幫我的,幫我進戰隊,讓我做職業選手。」
他承認他心氣高。
也看不得別人技術比他好。
但一口唾沫一個釘,呂紅茜要他做的事,他全都做了,那呂紅茜答應他的事,也必須得做到。
然而呂紅茜卻笑了,笑得滿臉嘲諷。
「我沒幫你嗎?」
「我把你塞進了C6的青訓營,C6沒有開設過青訓營,一隊隊員也沒有替補,現在開青訓營明顯是為了招新,只要你表現好點,你就能進去。」
「可你不是被趕出來了?」
「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現在我要幫,也是幫江難。」
呂紅茜嗤笑一聲。
「至於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周其握緊拳頭,他只覺得憤怒都在往上涌,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翻騰。
他忍了又忍。
最後卻還是沒能忍住。
「我算個什麼東西……我知道我算個什麼東西,那你呢?」
周其抬起頭,那股一直陪伴他的懦弱在此刻消失,有的只是惡意,「你知道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