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觀寒察覺到她的難受,細心將她的長髮撥到肩膀,再次親昵地埋在她頸間,幾乎與她臉頰貼著臉頰,懊惱說道:「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只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現在想想,怪不得雕塑展那天,你會突然親我,我還以為你也記得咱們的夢呢。」
符葉皺眉,這種幸福難耐的語調是怎麼回事?
雕塑展那天,她明明是出於憤怒,才用嘴咬,怎麼喻觀寒的記憶跟她偏差這麼大?她輕輕掙扎反而換來喻觀寒的悶哼,顯示著他絕不放手的決心。
「…但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是現在的模樣?」
符葉乾脆在他懷裡轉身,簡單的動作滯澀得像是攪拌混凝土,她攥住喻觀寒的衣領,神色認真。
「你認錯人了。」
「不會的,我真傻,我的本命武器絕不攻擊她,也跟你很親近,總是想辦法貼著你,可我始終沒聯繫到一起去,明明它都認出了你……」
「什麼她他你你的!」
符葉側頭,瞪著圓桌的水杯生悶氣,明明都是她本人,只是模樣不同而已。
「是我笨。」喻觀寒貼貼她的額頭,溫溫軟軟說話的語氣令符葉心軟,想想也夠艱難的,喻觀寒什麼都不記得,卻仍能喜歡她,簡直是奇蹟。
「你剛才說什麼夢?」符葉納悶。
「有天我去芮意達出任務,在電梯裡聞到了香味。」喻觀寒蹭蹭她的臉頰,「就是你身上的香味,那天晚上,我就……夢到了你原來的模樣,特別喜歡。」
「膚淺。」
符葉輕輕嘆息:「以後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就當你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
「這是我的秘密,如果被別人知道,我也許會死。」
想來跟那張二十萬的天價通緝令有關,喻觀寒深感責任重大,表示肯定會保守秘密,好奇問:「你為什麼有兩種模樣?」
「你身邊不是有妖怪的能力是偽裝嗎?比如喻望秋。」符葉語氣酸溜溜的。
喻觀寒不想談論妹妹,只關心眼前的人:「所以黑髮才是你本來的模樣,真好……可是,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咱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食堂嗎?」
喻觀寒越想越疑惑,相處這段時日,能感覺到她冷淡的性格底色,完全不是初次見面就會把別人拽進雜物間調戲的性格。
「那時候你就認識我,可我絲毫沒有記憶,來循……」
符葉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唇。
喻觀寒睫毛顫動,即使被打斷也沒有怒意,反而努努嘴唇,親符葉的手指,忍不住泄出的喉音暴露了他的愉悅。
「我現在說的事情,你一定要牢記。」
「咱們獨處的時候,你不許說循仙會三個字。」
「為——」
符葉捏住他的嘴唇:「別問為什麼,我可以說,但你絕不能說。」
喻觀寒乖乖點頭。
符葉認真觀察過,循仙會的成員都知道說出名字會使神使察覺,但總部的成員都坦蕩地直說,大家普遍的想法是:沒什麼好心虛的,該說就說。
當初被捆成粽子的三兄弟則不然,如果只是被妖管局抓走,那未來仍有可能被救出來,但如果神使知道他們泄密,那他們當場就得死。
喻觀寒的視線短暫追隨著符葉的手指,害羞問:「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這裡?」
「當然不能。」
激動尚未從他的身體裡褪去,喻觀寒不願惹她生氣,只是攏攏衣領,捨不得地瞧她:「我從來都沒覺得這麼幸福過,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天。」
符葉閉眼。
前塵忘卻,這種事都能被他欣喜地稱為「最幸福的一天」,難過使她發不出聲音來。
回過神的她連忙去拽門,想喊喻觀寒回來,但走廊里空蕩蕩的。她只能沉默關門,背靠著門發呆。
她心知肚明,不該承認的。
可選擇的分岔路口,酸澀的愛意推著她向前,暴露破綻也在所不惜,只為能再次被喻觀寒抱在懷裡。
再也不能失去他,太痛了。
*
符葉慢吞吞擠牙膏,歪頭瞧放早飯的喻觀寒。
他今天沒穿那件藏藍色的棉質運動外套,而是穿純黑的防風運動衫,清俊端正,從懶散休閒變得利落挺拔,瞧起來精心打理過。
跟符葉對視使得他暗喜地抿抿嘴唇,嘴角的笑意壓根藏不住。
符葉含糊問:「怎麼是你,常輝呢?」
「我跟他交換了,剩下的這幾天由我帶著你。」喻觀寒表情諂媚,生怕符葉翻舊帳提起那時他主動選擇小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