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名其妙的懷舊。
瞧符葉咬住下唇,他輕輕舔留在她唇瓣的牙印,察覺到符葉呼吸急促地仰頭躲吻,喻觀寒也並沒追上去。
他細細摩挲符葉滑膩的髮絲,眼神熾熱。
「我還想起來,說雙方是不同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模仿小人,交替著前進,演繹爬到山巔後疾速墜落的橋段。
喻觀寒清嗓:「但你會一層一層地爬台階,越站越高,看的風景也越來越廣闊,我只怕愛你愛得不夠多。」
符葉胡亂將手伸進他的發縫,其實更想捂住他的嘴,希望他安靜點。
「繁枝,別急…」
床頭櫃輕輕偏移。
喻觀寒任由符葉抓他的頭髮,感覺不到痛似的,狠狠去親她的嘴唇,在她呢喃中
呼喚他的名字時,他心尖發酸,眼角滲出滾燙的淚來。
好慶幸,在長途跋涉走回的今天,符葉仍願意愛他,掛念他,憐憫他。
走多久都值得。
-
符葉睜眼,她正側躺在喻觀寒的懷裡。
拉開縫隙的床簾外,夜色濃郁,模糊的光線中,她眼前只有舒展放鬆的半條胳膊。
雖然背對著喻觀寒,她仍能感受到喻觀寒均勻柔軟的呼吸,顯然沉沉睡著。
符葉注視薄薄肌肉組成的堅實有力的胳膊,和攤開的掌心,她輕輕伸出手,將微涼的指尖放進滾燙的掌心裡,摩挲他的掌紋。
喻觀寒沉沉呼氣,但沒有醒來。
他只是下意識地微蜷手指,握住符葉的手,仍在棉被中的胳膊則將符葉摟緊些,安撫拍拍。
如果不是位置太差,她一定會很感動的,符葉沒好氣地想。
11月19日。
鬧鐘刺耳,符葉瞧見手背印著鮮紅牙印的胳膊伸出去,胡亂摸索手機,短暫點開屏幕幾秒,又不願意相信地將手機扔回去。
顯然還沒能在睡夢中醒神。
符葉轉身,瞧不願意睜眼的喻觀寒,保留賴床習慣讓他很像人類,喻觀寒哼哼唧唧來蹭她的額頭,啞著嗓子感慨:「好想請假。」
「今天怕是不行吧。」
師泠的事情爆發,妖管局肯定要亂成一鍋粥。
喻觀寒失望:「嗯,海藻說九點開會,不許遲到,不許請假,休病假的要坐輪椅去。」
嘟嘟囔囔的,好鮮活,符葉心底柔軟,視線從他睫毛流連到唇角,湊近親親,反而被喻觀寒摟住。
「咱們倆都辭職吧,今天就去找海藻辭職。」他順勢給符葉捶捶背,繼續建議,「我這些年攢的存款還行,夠咱們吃吃喝喝享受幾十年的。」
「幾十年後呢?」
「花光我再去賺。」
符葉捏住他的鼻子,不許他呼吸:「異想天開。」
他躲都不躲,悶悶出聲:「再說我覺得自己沒發揮好,本來覺得你可以爬六層的,但…」
符葉麵皮燒紅:「不許再說了。」
「嗯不說…今晚咱們早點回來,試試六層,我覺得還是新身體不好控制的原因。」
「喻懷冰!」
被一本正經叫名字,喻觀寒鼻腔里發出愉悅的哼唧,虔誠地親親符葉的眼睛:「不逗你了,我去做早飯。」
*
符葉本以為,她今早會瞧見憤怒的海藻。
令她意外的是,海藻比她想像得平和得多,只是面部表情嚴肅,儼然像是做好心理準備,甚至還悠哉給大家分咖啡。
醇香的味道使符葉不自覺想起師泠,猩紅的指尖總是捏著精緻的咖啡勺,慢條斯理攪。
旁邊的喻觀寒將符葉的杯蓋打開,將屬於他們的兩包糖都倒進符葉的杯子,搖晃均勻。
符葉壓根沒有注意到,只是盯著李局瞧。
扁平的臉上,耷拉的眼皮更加無力,甚至有些分不清李局到底是睜眼還是閉眼。約是先前失血過多還沒養回來,李局的臉色泛著不健康的青白,只是坐著都覺得他大病未愈。
這也與旁邊的申主任形成明顯的對比。
申主任臉頰分布兩坨高原紅,頭髮也打著結沒有梳順,有很貼切的詞來形容——像被屁崩過。
「今天挺好的,大家都沒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