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葉驟然跪地。
喉嚨間發出些許古怪的抽氣聲,在她愕然的神情中,流光似是被同伴邀請到家中做客的小朋友,堪稱興高采烈,搖頭晃腦,注入了妖芯。
嚴寒已過,春回大地。
妖力告罄的她總是容易疲憊,總是倦怠,但純白的流光就像一劑強心針,瞬間便用豐盈的雨水澆灌乾涸土地。
黯淡已久的透明妖芯大放異彩,被乳白光芒充斥。
符葉將額頭緩緩抵在欄杆,調勻呼吸的同時,眼眸也越發堅定——她絕不會讓這伙裝神弄鬼的人逃跑的,他們要付出代價。
*
十幾道覆著黑袍的人影被氣流裹挾著上下翻騰,衣服破爛,鼻血狂飆,臉頰著地的倒栽蔥情況也是有的。
饒是妖管局眾人看慣大場面,也感同身受地倒吸冷氣。
純白妖力將一樓渲染得如同仙境,放眼瞧去大廳的地面似乎冒著熱氣。
尖叫哀嚎的黑袍人就像蒸籠里會尖叫的包子,被輕盈羽毛附著,就會再度被氣流托上天,落在衣服上的還好,落在皮膚上的才是難熬。
不斷襲來的微型爆炸中,渾身都失去知覺,連帶著波及
皮膚下的血肉骨頭,真叫人哭都沒力氣哭。
眼睜睜瞧著又一片絨羽落下。
右眼腫成桌球大的黑袍人嗚嗚搖頭,懸空的顫抖身體卻不聽使喚,只得咬牙抵抗痛意,嘴邊逐漸滲出一絲鮮血。
「什麼情況?」申主任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符葉的能力。」李局饒有趣味,還有閒心湊近某個黑袍人,拽下兜帽瞧瞧,隨後囫圇蹭蹭手,「咱們團團守著外圍,這些黑衣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妖管局確認過兇手獨自一人,派出六個人完全穩妥,居然發展到需要救援的趨勢,這大大出乎李局的意料。
申主任聳肩,頗為無奈:「誰知道呢,隔壁天台摸過來的吧。」
兩個領導並未參與救援的事,守在爆炸區域等待大家返回,相對無言之際,一聲高亢尖叫打破平衡,他們倆連忙抬頭瞧。
黑色的罩袍像是張開翅膀的蝙蝠。
翅膀的邊緣,還掛著一道頭髮炸開的佝僂身影,尖叫聲正是那道火柴棍似的身影發出來的。
「什麼東西?!」
李局眯眼,猶疑答道:「好像是誰拽著……溫濁玉從四樓往下跳。」
「好歹給我點心理準備。」溫濁玉驚魂未定地捋一把枯草似的短髮,進門時茂密及腰的長髮早已在不斷救治的過程中消耗掉,此刻只剩齊耳長。
「喻觀寒……」她聲音哽住,下意識抬頭問,「誰這麼有病,誰幹的?」
綜合辦公室只有四名職員,就像是群名說的,彼此之間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此時喻觀寒被打成這樣,她無名火蹭蹭往上涌。
符葉緊緊握拳,沒有半分放鬆:「你先看看他怎麼樣。」
不管是鼻息還是脈搏,都失去鮮活的蹤跡。溫濁玉回過身,將手掌放在喻觀寒額頭,蘊含著生命力的綠光源源不斷向他輸送,他灰敗的臉色卻毫無回暖。
瞧符葉關切的神情,她咬咬牙。
「沒事兒,能救,我溫濁玉在,誰也不會死的。」說罷,她咬向自己的手腕,齒痕的破口處,流出來的卻不是鮮血,而是淺褐色的汁液。
滴滴答答。
肉眼可見的,溫濁玉的頭髮寸寸縮短,齊耳短髮已經縮成指節長。她眼睛都不眨,凝神輸送。
「符葉,把我包里的棒球帽掏出來,給我戴上。」
符葉依言做完,又聽她說需要包里的礦泉水,這下她總算知道溫濁玉每天不離身的斜挎包中到底都裝著些什麼。
不知過去多久。
喻觀寒臉上的血痕被褐色汁液染花,眼皮微動,溫濁玉連忙屁股著地:「呼……」
「你還好嗎?」符葉連忙問。
「我沒事,病人家屬,你現在得想辦法把他肩膀里的鋼筋拔出來,晚點就要長在身體裡,那可不好辦。」
話畢,溫濁玉在鼓鼓囊囊的斜挎包中摸索,掏出一本巴掌厚的詞典。
「是哪個把他打成這樣的?」
「都是。」
「好哇,去吧,姚五斤!」溫濁玉憤恨掄她的厚詞典,哪個黑袍人短暫降到她旁邊,她就將詞典重重拍在哪個臉上,完全是真人版砸地鼠。
符葉輕拽指節粗的鋼筋,可喻觀寒反應極大,即使意識模糊,也顫抖著想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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