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拂兩道青色的裙角,她們臉上的疑惑如出一轍,符葉頸間驟然刺痛,疼痛難忍地捂住脖頸,小小吸氣。
「你說神力?」
「嗯,二十六沒有教你嗎?」瞧符葉茫然,她補充道,「二十六叫符越,他沒跟你說神力的事情?」
符葉緩慢搖頭,搜刮腦海深處,確信自己沒有神力相關的記憶。
「他跟我說,要做善事,做好事,泥胚化為金身,便能成為真正的山神。」
「哼。」
話是沒錯,但歷代的山神傳承,無不是悉心教導,教新任山神如何積攢神力,如何使用神力,授之以漁。僅強調做善事,不痛不癢。
暗罵符越不靠譜,青衫女子正色道:「聽著,二十七,做善事即是修神力,你的本體既然是妖,神力便會化為流光,陪伴你的妖芯,需要神力的時候,將它引入你的妖芯即可。」
周身湧起暖流,符葉緊繃的脊背變得鬆弛,莫名想要席地而躺,朦朧間,陌生的青衫女子語氣沉重:「更重要的是,莫忘自己作為山神的職責,要時刻記在心裡。」
符葉喃喃問:「什麼職責?」
這問題惹得對方拂袖,剎那間天地變色,巨響中,崩塌之勢摧枯拉朽,碎石悲鳴。
正要將怒斥宣之於口,又聽符葉惋惜:「可惜我並未做好橫煙山的山神,以後也沒機會再體會山神的職責所在,我恐怕要死了。」
「誰允許你死的?!」
「快給我回去,守好橫煙山!」
她揚袖,符葉消失不見。氣呼呼的青衫女子砸魚的興致全無,乾脆坐在湖邊,撐著臉咕噥後半句:「...我好不容易挑出來的小妖怪,怎麼能說死就死。」
感官歸位,映入眼帘的,是喻觀寒綴著淚痣的眼睛。
明明注視著符葉,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瞳仁失焦,落寞難掩。視線相合,足足兩秒,他才回過神似的,扭臉躲避。
符葉手臂酸軟,坐起身環顧辦公室,除一言不發的喻觀寒,再無旁人。
「小白來過嗎?」
唯有她的聲音在空氣中蕩漾,瞧喻觀寒紋絲不動,她換個問法:「你有沒有看見趙玫瑰。」
俗話說,事不過三。
他既然不願應答,也不必再交談,符葉慢吞吞繫鞋帶,準備自己去尋找小白。
摺疊床靠牆放置,喻觀寒一聲不吭站起身,將凳子拉到床尾,堵住這片空地的出口,冷臉抱胳膊的模樣簡直是「門神」。
若論相貌,他很符合劍眉星目四字,只是此刻心情不佳,嘴角繃緊,透過清澈眼珠,傳遞而出的只有陰鬱。
「耍我很好玩吧?」
她確實隱瞞,卻遠遠談不上「耍」,戲耍與玩弄包含的貶義太濃,這絕不是她的本心。
「想想我就覺得自己可笑。」喻觀寒深深嘆氣,「之前你跟趙玫瑰騙我,我就很不高興,但我忍下來了,沒想到你故態復萌。」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把你牽扯進來。」
「牽扯?」
「你這樣找補,真有意思,牽扯趙玫瑰可以,但牽扯我不可以?」
「那只是碰巧遇見他。」
符葉邁步向前,察覺到喻觀寒半點挪位置的意思也無,乾脆拂拂衣袖,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望著他。
「讓開。」
「在你心裡,連認識幾天的趙玫瑰也比我親近嗎?」他的眼底泛起哀怨,「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今天這樣的做法真是太傷我的心了,看到你受傷,你覺得我好受嗎?」
星星點點的細碎眼淚擁著他的深棕瞳仁,符葉茫然眨眨眼,如此荒誕無稽的質問,連解答都不必要,她的聲線瞬間冷硬。
「我要出去。」
喻觀寒絕望:「你不明白嗎?符葉,我不需要你跟我撇清關係,我根本不在乎別的,在我心裡,什麼都沒你重要...你把我排除在外,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現在不想談論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喻觀寒短促嘆氣,他的這份在乎,沒有隨著死亡而逝去的在乎,不過是積歲的苔蘚,即便袒露心跡,結局也只有碾落成泥,真是悲哀。
他沉默著將位置讓開,這還沒完,手握門把手的符葉又回頭瞧他。
「我已經跟溫濁玉商量好,月末的時候,搬到她家去,她把臥室租給我。」
「...隨你。」
「感謝你收留,日後我攢下錢來,必會報答的。」
喻觀寒沒有出聲,只是凝視窗外。秋意正濃的十月,滿園花落,蕭索寂寥,他的胸腔中,也有什麼逐漸冰冷起來,迎來肅殺的冬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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