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身上还有那么多别的伤,额头的擦身,脸上的掌印、背部的淤青……只是放他出了一趟门,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生气。
算了,要不还是去把药箱找出来吧,不管怎么样,伤口必须得处理了……
想到这里,孟鹤兮从沙发上爬起来,带着点恼怒地抓了把头发,手刚握住门把手,房门就被从外面推了进来,孟鹤兮懵了几秒,接着对上同样有些发懵的另一道视线——
两个人表情都不怎么自在,半晌后孟鹤兮先开口,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岑雩抿了下唇,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孟鹤兮艰难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而盯着地板。
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还是让他看清了岑雩伤口的情况,这人果然什么都没有处理,由着伤口暴露在水中,被水泡得更加狰狞可怖,皮肉都有些外翻。
腺体这么重要且脆弱的东西,怎么能被这么粗暴的对待,孟鹤兮心里本来就被什么给绞着,难受得要命,这会儿看见这道被他亲口弄出来的伤,更是纠着、拧着,简直想让时间退回到半个多小时之前,打死那个冲动的自己。
“你没在房间,我出来看看。”岑雩说。声音很轻,像夏日里的一阵清风,轻轻而过。
孟鹤兮粗声粗气地说:“我今晚睡这里,你回房间吧。”
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让岑雩难过,可这次他想狠一狠心,想逼这个人同他说一句实话。
狐狸都是很狡猾的,不把他逼急了,就只能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而他贪心的想要驯服一只狐狸,就必须付出代价。
“那我也睡这里。”岑雩说。
“不用,你回房间。药箱在电视柜下面第一个抽屉,去把伤口处理下吧。”
尽管视线落在别处,孟鹤兮还是能感觉到岑雩望过来的目光,眉间压着的霜雪比平时更重一些。
“我知道了。”眉峰压得更紧,垂在身侧的双手迅速握了下拳,岑雩转过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随着他的离开,放映室重新归于平静,楼下是不用去了,孟鹤兮便躺回沙发上,烙饼似的翻来翻去。
犬吠和小夫妻的吵架声已经听不到了,那小孩也哭累了,夜色越来越深,外面静悄悄的,有种万籁俱静的感觉。
孟鹤兮还是睡不着,眼前不断晃过岑雩离开时的那个眼神。
可怜兮兮的,像受尽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