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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雩刚走到院门口,管家就急匆匆地跑出来,悄悄同他叮嘱,“岑少爷,您可回来了,少爷今天不知怎么提早回来了,正等着您呢,看着心情不怎么好,您顺着他点……”
岑雩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嗯。”
管家是这个房子里唯一善待他的人,无论他怎么厌恶这个地方,厌恶这里的人,也没办法让自己讨厌这位老人。
管家看着仍是不放心,忧心忡忡地:“那我先去忙了,您自己一定要当心呐,少爷要是发脾气,您就服个软、哄哄他,说到底他还是心疼您的……”
岑雩又点了下头,老管家便走远、进了旁边的犬舍。金夜明在里面养了五条比特犬,犯了错的人会被他丢进犬舍,狗是被喂生肉养大的,凶得很,进去的人就算不被咬死,也会去掉半条命,比死还不如。
岑雩刚到这里的时候有幸进去过一次,弄死了一条狗,而他自己也差点没命,胳膊上至今留着两道很深的疤。
也许是重逢了故人,岑雩最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这些往事,和着鲜血和屈辱。
那人说要救他、帮他,可他早已满身沉污,洗刷不尽,如何救,怎么帮,不过是连累着对方也蹚进这滩浑水罢了。
“啪——”走到门口,一个瓷白烟灰缸猝不及防地被丢了出来,擦着岑雩的额角摔在旁边的地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岑雩脚步顿在原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金夜明。后者似笑非笑地回望过来,接着朝他招招手:“过来。”
岑雩这才动了,慢吞吞走过去,跪在他脚边。
“今天倒是难得。”男人终于高兴了些,像摸一只宠物一样抚摸着岑雩的后背,“舍得回来了?”
金夜明这人阴晴不定,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岑雩索性什么都不说,乖顺地垂着眼睛,任他施为。
但金夜明还是不高兴,掐住他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是去见旧情人了吧?”
“您说笑了,哪是旧情人,”岑雩攀上他胳膊,冷媚地笑了笑,“我们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雠,没有人比我更恨他……”
金夜明放声大笑,拍了拍他的脸:“说的对,你的确该恨他,要不是他的话,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岑少爷,又怎么会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脚边。”
“……”
“不过岑雩你给我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觊觎自己的东西,所以别让我失望,知道吗。”
岑雩顺从道:“是。”
“乖。”金夜明松了手,朝后仰靠在沙发里,“医院那边今天打电话过来了,说佟依伦一切都好,我本来想带你过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