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幹什麼呢?!」符苓的聲音都快飛劈叉了,他結結巴巴,眼神閃躲,藏在髮絲下的耳尖燙得發紅。
對上那雙深沉的鎏金色眸子,他撇開腦袋,呼吸急促。
尼德那伽髮絲散亂,但並不狼狽,鎏金色的眸子微微斂起,頗有種突然被打斷的慵懶迷茫。
他目光定定,回答道:「衣服濕了。」
符苓這才意識到,自己抓著的衣角一片濡濕,他的掌心一片濕意,汗津津的攥著男人的衣角。
他觸電般的鬆開手,乾巴巴的發問:「濕、怎麼濕了?」
尼德那伽那伽眼神一偏,幾個洗好的飯盒摞在一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因為洗碗弄濕衣服,所以乾脆脫下來什麼的。
符苓汗流浹背,眼神閃躲:「這、這不行……怎麼可以……」
他面上緋紅,眼底漫起動盪水意,粼粼望著尼德那伽顯得手足無措。
「我、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他幾乎同手同腳,裝作鎮定自若的神情完全擋不住他面上的僵硬。
符苓裝得一點不好,尼德那伽歪了下頭,看著他夢遊似得腳步虛浮,在他即將撞上門框時一把拉住。
符苓站不穩,一被拉,直接傾身撲面,熱意隨著某種又硬又柔韌的觸感碾在臉上。
他直接大腦宕機,彈也似得飛直起身體:「意外,意外……」
符苓高呼意外,一轉頭差點又被身後的門檻絆了一下。
踉踉蹌蹌的拒絕了尼德那伽的攙扶,他晃了晃腦袋,一把關上房門。
符苓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捂著臉無聲「啊啊啊」,深深呼氣之後,一抬頭,對上維修院伯伯好奇的目光。
「這是怎麼了?」
符苓:……
尷尬,是今天的社死。
沉默,是今夜的康橋。
最後,尼德那伽穿著一件老頭衫背心,坐在小板凳上給陶土灑水。
他眉眼深邃俊朗,深沉得叫人忽視了他的衣著,連穿著老頭背心坐在小板凳上灑水,都像是在走秀,隨便一拍滿滿的氛圍感。
有種黑手黨大佬下地的美。
符苓頭抬也不是,低也不是,寬鬆的衣服哪哪都露,晃得他頭暈眼花。
但很快,他就沒時間想那麼多了。
修復院缺人拉壯丁,符苓抱著一堆工具來來回回的在桌邊跑,他伏在桌上,近乎貼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對著一張殘破的畫卷進行修復工作。
他呼吸微緊,不敢深呼吸一下,眼睛專注的盯著紙面,每一次用水濡濕的動作,都壓抑著力氣。
這是非常細緻的活,文物修復,本身就是要有足夠的手藝經驗。
別人學徒三年又三年,不一定能上台動手,符苓擼起袖子,盡顯十幾年老手藝人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