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哂笑:「普通人是不能,但若對方系出名門,家學淵源呢?」
系出名門,家學淵源。
即便知道名門並未公輸一家,家學更非公輸才有,但這八個字仍舊好似一記重錘,砸掉了公輸慶最後的妄想。
劉據又道:「孤既給了他們機會,便也給這暗中之人一次機會。此事是誰搞的鬼,誰故意將設計圖扔在他們廂舍附近,自己站出來。」
全場寂靜,無人出列。
公輸慶急得額上冷汗涔涔,不停朝公輸野使眼色,偏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公輸野抿著唇就是不看他。
身邊公輸明拼命拉其衣角,公輸野仍舊一動不動,站立如松。若非顫抖的雙手,手心滲出的汗水,還以為他當真問心無愧,絲毫不懼呢。
劉據等待數息,無一動靜,嘴角冷嗤:「孤的機會只給一次,你不要便沒有了。」
隨即臉色肅然,語氣陡然凌厲:「晁南,動手!」
話音落,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但見一個人影躥出,直奔公輸野,一記擒拿,直接將其抓出來,一腳踢向膝蓋窩。
公輸野還沉浸在忐忑的心緒中,轉眼就被人強行按住跪在劉據面前。
眾人:懵!
這幾日他們都看到劉據身邊時常跟著幾大護衛,為首者一名燕綏,一名藏海,卻不知這個晁南是誰,剛才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下意識看向劉據身側,一二三四……一個沒少。
眾人:更懵了。
公輸野回過神來,臉色大變,嘴上急切喊冤:「殿下,不是小人,小人沒做過。殿下,無憑無據,如何能認定就是小人所為。
「更莫提,小人與趙過廂舍距離最遠,而且小人鮮有出房門,便是出去,也沒接近過趙過那一邊。」
劉據輕笑:「你沒接近過,不代表他沒接近過。」
伸手指向公輸明。
趙過愣住,忽而想起一事:「有一回草民在屋中製作曲轅犁,風將手稿吹落窗外,剛巧落在院中散步的這位公輸家小郎君腳邊不遠,莫非……」
趙過欲言又止,畢竟他並不敢確定。
但莫非如何,早已不言而喻。懂的都懂。
公輸明立刻跪下來,低著頭匍匐在地,手心後背滿是汗水:「小人確實曾經過趙過窗前,無意中見過他的手稿。其後越想越覺得他設計精妙,從而描繪下來。但小人……小人並未竊取其設計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