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荷想起他剛才抱著聖誕樹,手背確實紅紅的。
她還沒有回消息,這人又自顧自地發了過來:【我不是很懂這些,所以想問問你,沒有打擾你吧?】
書荷將這幾個字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突然很想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
這麼想著,她乾脆走過去,直接敲了敲工作室的門。
裡頭的人似乎沒想到她會來,過了好幾秒房門才從裡頭被打開。
他仰著視線,黑眸靜靜看向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臉色有些差:「怎麼了?」
書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正想說點什麼,她鼻子一動,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香味。
她擰著眉,「怎麼這麼香?」
景屹自己其實也快被香暈了,房間裡的窗戶已經打開,卻還是沒有消散數十瓶香水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觸及她狐疑不解的目光,景屹難得有些不自在,他也忍不住碰了碰鼻子,「就是找找靈感。」
「聞香水....找靈感?」
他溫吞應了一聲,之前讓梁栩買的香水,他一股腦地送了過來。
景屹想要找到屬於她的味道,卻不想這麼多瓶一個接一個地聞,不但沒找到她用的那瓶,還差點把自己熏暈過去。
他臉色實在是差,畢竟不能讓合租室友硬生生給熏死了,書荷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將人推了出來,反手將房門關上。
她主動靠近,景屹心底頓時雀躍。
但也確實被香到了,甚至熏得他胸口有些悶。
書荷看著他捂住胸口有些難受的模樣,終是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謝謝。」
他唇角輕翹,明明在幾分鐘前還在生著悶氣。
書荷雙手環抱著,「有一件事我忘記說了。」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看著她,像極了乖巧的小狗,仰著視線眼巴巴的。
「禁止污染公共區域的空氣。」
「.....哦。」他蔫蔫應了一聲,隨後又有些不服似的,小聲抗議:「可是我剛才在自己房間裡。」
「.....」書荷氣笑了,她走過去,「行,那我現在推你回去——」
「唉!姐姐——」
他反手扣住她搭在輪椅上的手,轉頭仰著瓷白的臉,烏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她:「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家裡的暖氣已經開了很久,男人寬大的手卻還是有些涼。
書荷抽出手,紅唇一動:「你哪做錯了。」
「我們華語樂壇未來最優秀的創作人,你哪會有錯。」
她話里嘲諷的意味很足,景屹默默跟著她,跟著跟著,書荷回頭,漂亮的眼眸瞪他:「你跟著我幹什麼?」
景屹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她這是要回房間了。
他微微一頓:「你不管我了嗎?」
「你想要我怎麼管你?」
景屹唇瓣翕動,他就是不想讓她走。
書荷卻格外無情,也不等他回答,轉身回到臥室,「砰」的一聲將人關在外頭。
景屹只能沉默著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他悶悶回到沙發旁,目光觸及她遺落在沙發上的圍巾——
寂靜無聲的客廳里,他雙手拿起圍巾,鼻尖被柔軟的羊絨籠著,貪婪至極,這一圈一圈圍繞在女人脖頸的圍巾,也曾籠著她的肌膚,散落著她的呼吸。
她的下頜,她的唇,也會縮在緊密的纏繞中。
他的唇無意識摩挲著羊絨柔軟的布料,闔著眼,企圖溺死在屬於她的氣息中。
書荷完全忘了自己把圍巾落在外頭了,她出去倒水前,想了想,還是拿起梳妝檯上的護手霜。
她出來時,景屹懷裡抱著一棵聖誕樹,正要回房。
她瞧著莫名眼熟,忽地眯眼,喊住他:「等等,你拿我的聖誕樹幹什麼?」
他人畜無害地看向她:「這是我的,你的在那。」
順著他說的方向,書荷原本的那棵確實老老實實呆在原地。
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盯著他懷裡的聖誕樹,只見樹枝的右下角掛著一條粉色的小丑魚。
她的視線太過灼熱,景屹默默緊了下手。
這動作,怕她搶似的。
書荷心底翻了個白眼,將護手霜給他。
景屹連眼也不眨一下,慢半拍地意識到這是什麼:「送我的?」
他漆黑的瞳底滑過一絲欣喜,書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隨意:「買多了,用不完。」
他唇角輕輕翹起,「謝謝。」
書荷被他灼灼目光看得不自在,她轉身去倒水:「一支護手霜而已,你要過意不去可以給我錢。」
她只是隨口一說,這人倒是脆生生地應了下來:「好。」
書荷拿著杯子,只見他低頭按了幾下,當即就給她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