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丞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容白……哥哥?」
安小凡搪塞道:「嗯……是以前鄰居家的哥哥。現在沒什麼聯繫了。」
好在章亦丞並沒有對這個話題深究。
他來找安小凡,本身就是為了另一件事,只不過,這件事他還在考慮要如何更好地開口。
「章亦丞,」安小凡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章亦丞動了動喉結:「沒……呃。」
「啊,怎麼了?」
「……好像胃有點疼。」
安小凡頓時有些著急起來:「不會是吃壞了吧。不應該啊,這些飯菜都很健康的,我吃了也沒事啊。」
想了想,見章亦丞好看的眉頭微微擰起,他便把章亦丞扶到了自己的床上半躺著休息,自己則去客廳里找藥。
記得沒錯的話,家裡應該備了一些胃疼的藥。
找到了藥片,他接了杯熱水走回臥室,卻看到章亦丞站在自己的書桌前,正低頭看著書案上擺著的畫。
聽到安小凡進來,他回過頭問:「這些畫……是你畫的?」
「是。」安小凡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先把藥吃了吧。」
章亦丞的眼裡閃過一點驚艷之色。
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認識過幾個美術系的同學。
和那些學生交流過一段時間後,對於繪畫,他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想過安小凡會具有這樣厲害的繪畫天賦。
他捂著陣陣發疼的胃說道:「有些意外,你畫的這麼好,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一個死讀書的書呆子。」
安小凡說:「我是書呆子,那你是什麼?工作狂?工作到可以一天不吃飯?」
章亦丞扭回頭:「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安小凡說,「我的飯菜沒有問題,你吃了卻胃疼,那就只能是你有問題了。」
章亦丞:……
安小凡把藥片塞進他的手裡:「快吃藥,喝熱水。」
章亦丞吃了藥,又在安小凡的目光注視下喝完了熱水,才被允許坐在書桌前繼續剛才的話題。
但此刻章亦丞已經無心之前的話題了。
他看著安小凡,眼睛裡全部都是這個白襯衫青年的影子。
堅韌,勇敢,聰明,善良。
一如七年前一樣……可愛。
如果他不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該多好。
安小凡用手在章亦丞臉上晃了晃:「章總裁?」
章亦丞回過神,不動聲色地壓下眼裡浮起的陰暗。
安小凡開始拿出自己的其它畫作給章亦丞看。
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君子,章亦丞輕輕板弄著自己的手指,懶懶地想著,甚至他覺得自己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不擇手段的陰暗之人。
所以……
「這些都是我以前閒著無聊自學畫的。」安小凡伸過手臂指著其中的一幅畫,「這張是比較早期的了,可以看得出來問題和差距都很大。」
章亦丞攥住了安小凡那隻手臂。
安小凡愣了一愣:「怎麼?」
章亦丞說:「壓到其它畫了,我想看你手下的這幅。」
「不好意思。」安小凡收回手,並沒有多想,「你看吧。」
章亦丞拿起那張畫,認真地看了起來。
一幅畫能看這麼久?安小凡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畫的安容白。
有關安容白的畫原本都被統一保存在另一個抽屜里,這一張應該是當時遺漏在了這堆畫裡。
章亦丞看了好一會兒,才評價道:「不錯。」
安小凡心想,他的容白哥哥,自然是不錯的。
章亦丞又說:「像你,但又不像你。」
安小凡眨了眨眼。
章亦丞放下畫紙,正要開口說話,房間裡突然響起一陣女人細軟的呻|吟聲。
「嗯,啊,啊……」
「嗯,老闆,好久沒來你變得更加勇猛了,嗯啊……」
章亦丞要說的話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的尷尬。
片刻後,安小凡打破了沉默:「不好意思,那個,隔壁鄰居她……職業特殊。」
章亦丞應了一聲,理解了「職業特殊」是什麼意思。
為了緩解尷尬,安小凡找出家裡的小音響,打算放點兒音樂聽。
優美的音樂聲響起,但卻沒有蓋住隔壁女人更加放浪的叫聲。
像是故意的一樣,女人越叫聲音越大。
音樂聲里夾雜著令人面紅耳赤的叫聲,相比之下,這音樂倒像是某種增加趣味的陪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