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年紀大了,熬不住,早早的回去睡了,就剩他們五個守歲。
一邊走一邊還能聽到大伯大伯母在念叨,大年初一要去寺廟上香,祈求來年的美好生活,家庭成員身體健康,和和美美,兒女都有好姻緣。
蕭苡苑回到房間,洗漱了一下直接鑽進被窩,之前已經洗過澡了。
她沒有拉窗簾,這邊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是小孩子玩的東西還是有人,外面還能聽到一些聲音。
蕭苡苑看著窗外,手機里播放著海沐一剛發過來視頻,應該是在海園的園子裡,一整排的煙花一起燃放,照亮了整個天空,多美啊。
海沐一:【明年,我們一起放煙花。】
明年嗎?
苑苑:【嗯。】
她又看向窗外,她的人生,好像並沒有因為那三年而蒙上陰影,可是又仿佛走不出那個陰影。
年前的那段視頻,讓她必須直視這個問題,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她以為她重生了,原來還深陷在那個爛泥里,根本無法逃脫。
也是一個大年三十,那個被扒的只剩下內衣褲的女人,冰天雪地中被人推倒在被雪花掩蓋的大理石的地面上,剩下這些遮羞的衣服,還是因為鍾玉英說,萬一被鄰居看到丟他們家的臉。
視頻的畫面里只有她一個人,可是她清楚的記得,海家所有的人都在屋子裡,冷眼旁觀海景禾拿著一根竹條,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紅印,還有血痕。
而原因不過就是,吃年夜飯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了他。
她一聲不吭,被打的經驗告訴他,越喊,這個神經病只會越興奮,打了兩三分鐘,他累了,直接進屋將她關在門外,過了半個小時,門被人打開,海景舒的背影匆匆離開,讓她可以悄悄的回到房間舔舐傷口。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蕭苡苑想起以前海景禾拿她取樂的時候,以讓她恐懼為樂趣,她的束胸,讓她喘不上氣,這樣卻更能讓他興奮,後來,她好像就只剩溫柔這兩個字了,沒有靈魂,跟戴了面具一般。
海景禾不動她,為什麼不動她呢,歸根究底,那是他不行,所以加倍的折磨她。
想想都覺得可笑,結婚三年還是個雛,原因是老公不行,他也曾想著用其他方式侵犯她,讓她跟他一起爛在泥裡面,是自己拼命,抱著必死的決心跟他血拼,拿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出了血,她比他還要冷靜,看上去卻更加瘋癲,也是這次之後,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趨於平和。
海景禾手機裡面的照片她都刪掉了,他經常喝的爛醉如泥,刪掉視頻很簡單,但是家裡的監控都還留著,不,應該是海慈文都還留著,以此來拿捏她伺候好他的兒子。
沒想到到了如今,還有這種作用。
她一開始在清水灣別墅的客廳,好像也有挺多不堪的畫面,海慈文,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手機噔噔噔一直在接收信息。
未知:【怎麼樣,視頻看到了嗎?】
未知:【你先給我五千萬,之後每個月給我打一百萬,這件事我就爛在肚子裡。】
未知:【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考慮,正月十六,要不我看到錢,要不讓全國人民看你的裸照。】
未知:【你猜,海氏集團的領導者,丟不丟得起這個臉。】
未知:【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蕭苡苑古井無波的看著這些消息,感覺自己的情緒也沒有很大的波動,大概是哀莫大於心死。
她這輩子大概就不適合過好日子,這幾個月就跟偷來的似的。
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房門外出現一些聲音,一直等到東邊太陽逐漸升起,才擺弄了一下自己酸澀的脖頸,鑽進被窩,閉上眼睛。
她錯了,她就不該招惹海沐一,她會是海沐一這一生最大的污點,如果不是她的蓄意勾引,他還是那個風華正茂的人,而像她這樣的人,怎麼配獲得幸福,就該孤獨終老。
眼角滴落一串的淚珠,將枕頭逐漸浸濕。
正月十六,要說再見了嗎?
蕭苡苑幸好將門鎖了,她連睡著了都在哭,捂在被子裡極力壓抑著自己聲音,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可憐又無助。
所以蕭明曦10點來敲她門的時候,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天呢,你這是怎麼了,」打開門,蕭明曦就被她嚇到了。
蕭苡苑捂住她的嘴巴:「你去樓下幫我拿個冰袋上來。」
「哦哦,好的,」蕭明曦忙不迭的點頭,蹭蹭蹭的下樓拿了冰袋上來遞給她,將她的房門關上,「你什麼情況,昨晚睡前不是沒事嗎?」
「嗯,想我爸媽了。」
原來是這樣,蕭明曦腦補了一堆畫面,坐在她旁邊陪著她:「你不要傷心,我們都在你身邊。」
「嗯,」冰敷了一會兒,蕭苡苑去洗漱,然後回來化了個妝,將自己的黑眼圈遮住。
換上一套新衣服,蕭明曦眼前一亮:「咱們出去逛逛吧,在家有些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