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聽得耳朵疼,也沒想到這漢子一副冷峻不愛笑的模樣,說起話來卻格外囉嗦。
他趕緊點頭答道:「是是是,我都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兒!」
連別給陌生人開門都要拿出來說一說,教兒子呢。
陸雲川沉默著盯了他一會兒,果然沒再說話,捧著粥碗大口喝了起來。
不是他要約束著夫郎的自由,是林家人都不是好的,怕他一個人出去撞見了被欺負。
吃過飯後,陸雲川換了一身上山才穿的深色舊衣裳,又低垂著頭,將一條一尺多長的布條纏在手腕上,緊緊束起。
林潮生看得稀奇,問道:「這是什麼?」
陸雲川正纏著右手腕,還空出一根布條被他咬在嘴裡,聽到林潮生的問話才扭過頭看去一眼,咬著布條答道:「纏袖子的,山上蟲蚊蜘蛛多,防著它們鑽進衣裳里。」
林潮生瞭然地點點頭。
陸雲川收拾好,綁了一把柴刀在腰上,手裡又拿了些打獵的工具,背上弓箭,扭頭打算出門。
走前又看了林潮生,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你聽話,別亂跑,在家好好休息。」
林潮生朝他乖乖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陸雲川:「……」
也不知道為何,陸雲川覺得病了一遭的夫郎就不是個聽話的。
但這時候又實在不能說什麼,只得深深望了一眼,轉頭朝著山上去了。
「二黑,走!」
狗子踩著爪子跟了上去,旋風般躥進了山里。
大黑也果然聽話懂事,只跟著起身原地踩了踩爪子,想跟,但見陸雲川沒叫它,又老老實實趴了回去。
狗子聽話,可不能出去放風仍有些失落,林潮生見不得乖狗受委屈,趕緊過去將狗抱住一通搓了搓,玩起了「你好握手」的遊戲。
大黑耷拉著眼皮,似不太明白眼前的新主人為什麼要玩這麼無聊的遊戲,但見他興致勃勃,也只夠舍狗陪主人了。
玩了一會兒,林潮生自個兒先不耐煩了。
這一個人待在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無聊煩悶。
他閒得沒事找事兒做,把簸箕里曬了半個時辰的艾草挪到柴房裡陰乾,又提著竹枝大掃帚將院子掃了一遍,最後跑進地窖里數掛起來的獵物。
都是些野兔、山雞的小獵物,也沒剩幾隻了。
因著之前林家的鬧騰,陸雲川近來沒攢著獵物,賣出去的更是零星可數。別說賣獵物存錢了,林家的隔三差五來討錢,不給就鬧,罵他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不記得自家救命的恩情。
真說起來,當時也的確幫了他,救命之恩也確實不是錢財能算清的。也因這件事陸雲川才一再忍讓,前前後後給了二十多兩銀子,後來買林家小哥兒又花了二十兩。
算起來近五十兩,算是掏空了他的家底,這也是林潮生還生著病他就急著上山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家裡沒什麼積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