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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會了樊桂花一聲才出去,他們本沒有告訴樊桂花,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林星想著,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她再告訴她,以免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樊桂花是過來人,他們這點小動作瞞不住樊桂花,樊桂花沒有拆穿,是知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也明白或許他們覺得沒到時機,所以先不張揚,故而樊桂花便也裝作不知道。

兩人走出老屋,沿著水泥道漫無目的地走著,陸驚洵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林星不說話,只是偷偷看他,像是在想事情。

陸驚洵看出她的思緒,沒有再往下說,他關切道,「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林星猶豫了,她看著他的眼睛,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現在她真的分不清,或者說,是不想去糾結眼前的這一切是真是假了,她想就這樣,和他慢慢往前走。

可是她知道,如若眼前的一切只是她的黃粱一夢,是欲望為她建造起來的烏托邦,那麼,她只能親手打破這場夢,就像那時一樣。

喬玉蘭對林星說的那些話,讓林星丟失的記憶串聯了起來,但是還是不全,在她的記憶鏈條上,還缺少了破局最為關鍵的東西。

欲望之主曾對她說,殺死他們就能出去,如果說林星第一次進入桃花源時,想要從中逃出去的條件是殺死喬玉蘭和林常,那麼這一次,當她同樣被困在與現實一模一樣的世界裡,她想要逃出去的條件是什麼呢?

林星再往深處想,無數的場景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吵架、拋棄、渴求、欲望,林星回想起那時她被捲入桃花源的契機,是因為不想再看到喬玉蘭和林常爭得面紅耳赤,不想再聽到任何一點暴躁的高聲咆哮,所以她逃走了,那時的她,渴求的是什麼?

她的欲望是什麼?

林星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她安慰自己,這些不過都是她的猜測,沒到能證實這一切的真假性的時候,她不能先入為主,也不能打草驚蛇。

她又想起喬玉蘭跟她提到過一個重要的人,她想起那個神婆說的話,她說,林星在異世界走了一遭,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

異世界,對應的應該是副本世界,那麼不該招惹的東西,對應的應該是欲望之主,如果神婆的話不是胡謅,那麼,她或許會知道內情。

因為她說,那個東西已經消失了。

而陸驚洵與她重逢時,他曾說,他和許晴是聯手消滅了欲望之主,才得以從桃花源逃出,這樣兩個人的話倒是能對得上。

這裡的所見所聞所感,都是那樣的真實而毫無破綻,就像副本之旅真的結束了,可越是這樣順利,林星便越惶恐不安。

她希望這一切是真的,所以她會為此做出最後的嘗試,那就是找到神婆,再次確認陸驚洵沒有說謊。

這樣一來,林星至少能全心全意地相信陸驚洵,二來,她已經做到這樣的地步,如果她仍未找到一絲破綻,那麼她便放棄,就當這是天意,就當副本之旅真的結束了。

想到這裡,她對陸驚洵說,「沒想什麼,剛才聽外婆提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有些感觸罷了。」

陸驚洵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他察覺到林星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便安慰道,「沒關係,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我都陪在你身邊,現在,是我們開始的第一年。」

林星笑著點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村中的路上十分熱鬧,銀色的月光灑落下來,小孩在路中央肆無忌憚地點著摔炮,見到人來了,他們便拿著摔炮,又繞遠些,圍成一圈,蹲在地上不知道想要怎麼搗搞。

再走遠些,喧鬧被拋在腦後,入目一片遼闊的田地,籠罩在萬家燈火中。

-

兩人一直在老屋待到大年初六才離開。

對於林星的避而不見,喬玉蘭是知道的,她和林星說過那些話後,在大年初二時只匆匆來給樊桂花拜了年後就離開了。

林星不用避著她,自然就能留下來陪樊桂花過年,這是林星過的第一個算是完整的年,縱使短暫,她也知足了。

初六這天早上,兩人離開溪北村,陸驚洵送林星回到小區後,本想跟她回去,但是想到林星這幾天定是累壞了,新年開工,她需要好好休息,加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所以沒多停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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