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泥俑張陶醉道,「我現在想到了更公平且更有選擇意義的規則。」
「這個規則,能看清楚你們的選擇是否出自真心。」
幾人屏住呼吸,等待泥俑張繼續說,現在的泥俑張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變得有些病態瘋魔。
他們已經猜測到,接下來的決判規則,會與他們自身的利益掛上鉤。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覺得這次的決判是隨便的,是不用付出任何成本和代價的。
果然,片刻之後,泥俑張慢悠悠坐下來,對幾人說,「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就不分是更換泥俑的原型還是選擇泥俑的原型了,你們就審判吧。」
「審判對象一,他們三個,」泥俑張指著那三個泥俑,又接著說,「審判對象二,我。」
「這不還是和剛才說的一樣嗎?」紅毛納悶道。
「是的,審判對象沒變,」泥俑張不以為然,「但是,規則得改一改。」
「選擇審判他們三個,說明你們認為他們有罪,那麼他們還是會這樣不老不死地活著,並且往後日日夜夜,都要接受烈火焚身的懲罰。」
「審判我,說明我有罪,那麼我甘願被你們製作成泥俑,而他們,他們會在泥俑的世界裡,得到自由。」
「但是,你們若審判我,你們就得捨棄一樣東西作為你們審判的抵押,來證明你們真的認為我有罪,而他們沒有罪的堅決。」
此言一出,那三個泥俑最先按捺不住了,張夫人拼命掙扎著,發出求助的聲音,想要掙脫泥俑的禁.錮,卻無濟於事。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審判而犧牲自己,你這不公平!」她嘶吼著嗓子,又近似求助道,「我改變主意了,陸驚洵,不要審判我,我不想灰飛煙滅了,你去審判這個惡魔!」
「我本來就沒做錯什麼,我要自由,我不要死。」
泥俑張陰險地笑起來,他宣布道,「現在,審判開始。」
紅毛他們三人被這詭異的一幕和泥俑張的表情嚇了一跳,雖然剛才泥俑張已經將他藏屍的事情說出來,但紅毛畢竟沒有見過泥俑張這瘋癲的一面,也沒見過瞪著眼睛一動不動卻會說話的泥俑,他們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姦夫似乎感知到了其他人的存在,他也央求道,「求求你們了,幫幫我們吧,這暗無天日的囚.禁,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又點名道姓道,「陸驚洵,林星,昨天你們答應過我們的,只要我們將事情全部告訴你,你們就會幫我們解脫,現在正是你們報答的機會,快審判他!」
泥俑張渾然不在意,他享受著他們的嘶吼,欣賞他們為了恢復自由而低聲下氣地求人的樣子,他覺得痛快極了。
林星凝眸,問泥俑張道,「剛才你說的捨棄一樣東西,具體指什麼?任何物品都可以?」
「不,」泥俑張的眸子閃過一抹打量和得逞的陰邪,「捨棄你們身體的一部分,比如眼睛,比如鼻子,比如你們的手腳……」
「我審判他們!」未等泥俑張說完,紅毛沒有絲毫猶豫,指著三個泥俑,重複道,「我已經選好了,我要審判他們。」
泥俑張嘴角一勾。
「好,看來你認為他們有罪。」泥俑張言畢,盲杖指著擺在他們眼前的五個泥俑中的其中一個,說道,「拿起刻刀,根據你的選擇,雕刻它的五官。」
紅毛動作極快,立即上前去拿起刻刀,蹲在約半米高的泥俑面前隨便亂刻幾刀。
這時泥俑張的盲杖輕輕一點,那泥俑神奇般地顯露出清晰的五官,雖然它比封存張夫人屍體的泥俑小上許多,面孔卻變得與「張夫人」的泥俑一模一樣。
紅毛手一抖,刻刀掉落,他連滾帶爬地退回原位,他咽咽口水,尚未平復心情,卻大膽地沖泥俑張伸出手,「我的任務完成了,把補票給我。」
「別急,」泥俑張說,「等所有學徒審判完畢,你們才能離開,這對你們來說,不難吧?」
紅毛便催促道,「趕緊啊,這需要猶豫嗎?難不成你們想捨棄自己的手腳去審判站長嗎?」
短髮女和沉默男互相對視一眼,紛紛上前拿起刻刀,並異口同聲道,「我也審判張夫人。」
「哈哈哈,」張夫人瘋了似的,發出詭異而猖狂的笑聲,等短髮女和沉默男的泥俑完成,張夫人的笑聲變得淒涼而沉悶,她自哀道,「為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張夫人喋喋不休,「泥俑張,當初若不是你執意娶我,我就不會和愛人分離,我也就不必偷偷摸摸做這些事,都是你,明明是你拆散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