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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又有一絲後知後覺的艱澀蔓延上來。

因為,留存的這一絲僥倖,顯然是搖搖欲墜的。

都這樣了,那…那樣還會遠嗎?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

他這人已然到了橫衝直撞、為所欲為的地步,無論好言相勸,還是搏命威脅,他盡皆不在乎。

所以,她得有直面承受那一日的打算。

首先,便是一定要討到喬子惟的放妻書。

有這一層天塹般的愧疚橫亘在眼前,雲湄根本無地自容。

如若始終是被強迫、被裹挾著淪落的,她倒還可能沒有這般愧怍不已。可是那惡徒縱使氣到了極點,還不忘施展解數,令她感到體驗良好,順手把她的藥性也消解了個乾淨。他的技藝千錘百鍊,已然純熟到了極點,如若再實施上兩回,恐怕會愈加模糊了身與心的防線,令她就此潰敗,也不無可能。雲湄真的……怕自己禁不住,神搖意奪,終致失足。

所以,一定要儘快和離。

那惡徒估摸著也看出來了她的受用,所以心情特別亢奮,知曉她根本受不得他的撥雲撩雨,仿佛一下子便看到了一條通常平坦的明路,惱恨為什麼不早點如此做——再來個三回五次之後,她一定會對他欲罷不能的。

昨夜的笑音言猶在耳,是他說:「喬夫人,你果真是身口不一啊。」

思及此,雲湄捏著玉箸的手指遽然一顫,緊接著,筷箸跌落在杯盤之上,敲擊出咣里咣當的連串兒響動。侍立的女使聞聲,慌忙上來慰問,雲湄不過擺擺手,忽略耳際揮之不去的笑音,自行走開了,語間欲蓋彌彰地囁嚅著:「不用再布菜了,我吃完了,麻煩你們收拾。」

兩個女使瞄一眼她支撐不穩的膝蓋,瞭然地收回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自忙自己的去了。

雲湄走至窗欞之下閒坐,內室惟她一人,顯得安靜極了。街頭巷尾不時傳來連綿的炮竹聲,依稀鑽入耳朵里,是沾惹了年味的喜氣之音,雲湄恍惚,原是快過年了。

她站起身來,往外頭看了一眼,目露少許憧憬。

其實關於行動自由一事,那人並沒有明令禁止她踏出這座宅邸。只是雲湄問過左右侍奉的丫頭,倘或想要出門,代價是不能戴面具。

——這便是他的手段,看似鬆散的地方,實則藏著更深的欺辱之意。雲湄意識到這一點,自然不會如他所願,每日只窩在住處賞賞花,抑或是去書房讀讀書,再而頂多走出院子,跟門上的女使們閒嗑兩句,其餘並不多逾矩。總之,她將自己收拾得很好,只要他不回來折騰她,她的身心還是維持在非常健康的狀態,決計不會輕易去自怨自艾,從而折損自己的精神氣。

不過這幾日的情況,卻頗有不同。雲湄鎮日裡都擔憂真正破功的那一日何時會到來,她又能不能在此之前拿到放妻書。

好在自打那日宴席過後,興許惹來了敵方的狗急跳牆,暗地裡多有動作,總攬貪墨大案的雲兆玉因此愈加忙碌,已經連日沒著過家了。

雲湄就這麼一直捱到了年三十。因著她的到來,雲兆玉將興頭盡數放在了她的身上,闔宅上下的僕人們因此鬆散了不少,敢於露出喜色,甚至還相約著一塊兒在院子裡放爆竹,倒也將原本清清冷冷的住處,鬧出了幾分年味。這夜,雲湄在廊下觀看半晌,原本打算稀鬆平常地回屋睡下,對頭的雙面廊上忽地閃過一隊人影,後頭的抱著大包小包,打頭的身姿高挺,腳步直衝她邁來。

是雲兆玉回來了。

到得近前,他揮手,吩咐身後的僕人們將那一箱箱金玉器玩與煙花爆竹等過年玩物一一擱下,爾後,不由分說拉過雲湄的腕子,帶著她往過瞧,笑說:「特地抽身回來陪你。因為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雲湄聽他語氣十分鄭重,一仰頭,便不期然撞進他那雙很是認真的眼眸里,人逆光站著,一錯不錯面對著她,簡直快要給她一種世界紛紛然,他唯以她為重的錯覺。

雲湄鼻端微聳,旋即暗自哼笑一聲,不曉得他在深切個什麼勁兒,仍舊不假辭色,戳破道:「大人吐出這些話之前,先把身上的脂粉味祛一祛,才具備說服力吧。」

雲兆玉一頓,立時扯過披風嗅了兩下,解釋道:「……不小心弄上的。」

他的桃花緣一向泛濫,這回往岳州來,一落地便被府台四公子家的女兒給瞧上了,每每過府商談事宜,那熱烈大膽的小姑娘都會想方設法湊上來,不是端茶倒水,便是刻意扭腳,要往他懷裡栽,今日亦是如此。她身上又慣常帶有濃烈的脂粉味,稍不留意,便會蹭上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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