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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總是沒什麼好性兒、臉上不常掛著大宅婦人慣有賢靜溫和氣,但對待底下人其實很是寬宥,不然她們也不大敢這樣鬧將。

綏綏眼巴巴看著雲湄,一雙點漆黑眸亮閃閃的。

雲湄視而不見,簪好了絹花,推推她的肩膀,顧左右而言他地說:「該去午睡了。」

趙傅母應聲過來牽人。

綏綏一步三回頭,見雲湄臉上沒得動容,一時很是失望地走了。

悅兒和彩環見機進來侍奉雲湄,勸說道:「今日城北那頭據說有三層高的燈彩呢,十來天之前就開始搭建了,門上負責採買的小廝每天回來,都會朝咱們描繪一下進度,說得底下人個個心動,那些丫鬟們越好了今夜趁著休假去瞧,綏綏常和她們玩兒,許是被勾得躍躍欲試了。」

彩環心思細些,約莫猜得出來雲湄是害怕拐子,便道:「今晚雖則人多,但巡兵定然也會增呀。」

雲湄倒是想起這一茬來,年關上頭抽檢,岳州調了老多巡城兵在主城洞庭的街頭巷尾做樣子,前幾日喬子惟公幹被攔下來搜車,險些耽誤點卯的時辰,回來還衝她很是抱怨了一通。

雲湄糾結著思來想去。

其實她最主要是害怕那個雲大人,大庭廣眾之下擄人,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兒。

但云湄轉念又想起自己昨日的遭遇——倘或他當真想綁誰,縱使那人老老實實地睡在自己房裡,也壓根躲不過啊。

算了,別為了這點子隱憂,拘了孩子。

如若真有什麼,她帶著孩子往巡將那頭跑就是了……這地方總不能文臣武將都沆瀣一氣,俱都要聽他一個人的調擺吧?

綏綏聽到出行的消息,一蹦三尺高,午覺也睡不下去,跑過來抱住雲湄的脖子,胡亂吧唧了好幾口。

及到日頭要落幕,雲湄抱著綏綏上了趕往城北燈市的馬車。

事實證明,雲湄白日裡的設想,還是太過天真,有些人的隻手遮天,運轉起來,根本不跟你講半分道理。

任她如何只貼著巡邏路線的直道行走,也無論是怎樣的將綏綏片刻不離地緊密看護,在某個瞬間,頭頂籠罩的華彩一晃、手上麻筋一跳,待得再回過神,懷裡揣著的孩子,便這麼輕而易舉地不見了蹤影。

家丁們原本在鬆懈地賞看著各色花燈,乍然聽見大奶奶使喚他們尋人,都如夢初醒,紛紛揉起眼睛,定睛細瞧——上一霎還在這兒的小姐,果真離奇失蹤了。

不知怎地,雲湄料想到是誰幹的,心裡頭便不怎麼慌張,只是很有些生氣。朝她雲湄自己怎樣發難都好,捏住孩子,就仿佛捏住了她的七寸,一會兒還不知道要怎麼頤指氣使地同她談條件呢。

同一時間,不遠處賣春餅的小攤後,陰影里,雲兆玉蹲下身來,指著那些精巧的零嘴道:「你想吃嗎?」

綏綏記得這副瞳孔,畢竟不久之前,才在某處屏風後頭見到過。

可是……他的臉怎麼變了啊?

之前要好看很多的。

綏綏很好奇,伸出指頭,戳了戳雲兆玉的臉頰,費力表達道:「你長變了呀?」

雲兆玉牽過她的手,蓋在臉側,學著她的語氣,溫柔笑道:「先前是第一次見寶貝,當然要用真容呀。」

「哦。」小孩子的注意十分跳脫,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搖著頭,回答他先前的問話,「我不吃。」

雲兆玉觀察她的表情,毫不嫌棄地拈起袖口替她擦了擦嘴角,點破道:「看起來不像是不想啊?分明涎水都流出來了。」

綏綏只好坦白道:「沒有錢。」

她這一副不冷不熱的防備樣子,儼然一個翻版的雲湄,在她身上缺失的幼年時代,仿佛能從綏綏身上盡數找回來。

倒是跟她母親一個德性,小事小情佯裝眼淚,真被拐來,反而不哭不鬧,冷靜極了。

雲兆玉看著看著,語氣莫名又軟了幾分,輕輕地問:「我給你的那些金餅呢?」

綏綏說:「藏起來了。」

綏綏曉得雲湄不樂得看見那些,最先在香料莊子得到的那一塊,被雲湄擲去了馬車的角落裡,還是綏綏悄悄從車廂的地縫上摳出來的。

殷鑑不遠,後來所得,綏綏自然不敢再擺到檯面上讓雲湄瞧見,不然俱都是被扔掉的份兒。

「好可憐,有錢沒處花。」雲兆玉忍不住捏了一下綏綏白嫩的臉蛋,隨著他的動作,一隻燦燦奪目的金餅變戲法似的從袖口裡貼著腕子滑出來,啪嗒一聲,穩穩噹噹落進了綏綏的手心,他雙目溫柔似水,笑著問,「知道怎麼跟人買東西嗎?」

綏綏搖頭,髮髻上的小幡絹花和彩色珠釵跟著顫動,抖落一串閃亮的寶光,在那張稚嫩的臉蛋上來回晃漾著,頰畔細細密密的絨毛被照得纖毫畢見,茸茸的臉仿若春桃般白裡透紅,看起來著實可愛極了。

這孩子實在見錢眼開,沉甸甸的金餅一經落進掌心,繃緊的小臉上頓時冰雪消融,唇角轉瞬抿出了兩隻極其精巧的小梨渦,連凹陷的弧度都像極了雲湄。只可惜眼睛黑黝黝的,與雲湄極為不同,不然真能由此瞧見雲湄小時候究竟是什麼模樣。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在跟前,一時間所有愛恨統統拋之腦後,雲兆玉一顆心快要化成了水,循循善誘地道:「喊一聲阿爹,我就教你怎麼逛街、怎麼找樂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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