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們去醫院。」
他的聲音異常鎮定,但心跳已經快得不像話。
輕輕將妻子打橫抱起,謝瑾臣朝門口大步走去,同時對琴姨吩咐:
「通知醫院準備,太太可能要生了。」
去醫院的路上,姜明嫿的陣痛越來越頻繁。
她蜷縮在車后座,額頭抵在謝瑾臣的肩膀上,每一次宮縮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他的手。
「呼吸,跟著我呼吸。」
謝瑾臣一手摟著她,一手輕撫她的後背,引導她做拉瑪澤呼吸法,那是他們一起上產前課時學的。
「吸氣……呼氣……對,就是這樣,嫿嫿真棒。」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但內心早已亂成一團。
看著姜明嫿痛苦的樣子,謝瑾臣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這一切。
姜明嫿的指甲幾乎陷進他的皮肉里,但他絲毫感覺不到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妻子蒼白的臉上。
「老公……我害怕……」
在一次陣痛間隙,姜明嫿虛弱地說,眼睛裡噙著淚水。
謝瑾臣親吻她的額頭,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
「有我在,你和寶寶都會平安的。我保證。」
當車子終於停在醫院門口時,醫護人員已經推著輪椅等候多時。
謝瑾臣拒絕了輪椅,直接抱著姜明嫿衝進產科,一路上引來不少驚訝的目光。
「謝先生,請把夫人放在床上。」
產科主任李醫生已經帶著團隊在待產室等候。
謝瑾臣小心翼翼地將姜明嫿放在產床上,卻不肯鬆開她的手。
檢查很快有了結果:
「宮口已經開了兩指,確實是要生了。」
李醫生摘下手套,「不過因為是初產,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對謝瑾臣而言如同酷刑。
他眼睜睜看著姜明嫿被一波又一波的陣痛折磨,卻無能為力。
姜明嫿的頭髮被汗水浸濕,黏在臉頰上,嘴唇因為咬得太緊而泛白。
「打無痛吧,好嗎?」
謝瑾臣心疼地問,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汗濕的髮絲。
姜明嫿搖搖頭,虛弱但堅定地說:「
再等等……我想儘量自然分娩……」
謝瑾臣沒有再勸,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為她擦汗、餵水、按摩腰部。
每一次宮縮來臨,他都引導她呼吸。
「謝先生,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護士小聲建議,「產程可能還很長。」
「不用。」謝瑾臣頭也不抬,目光始終沒離開姜明嫿的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明嫿的宮縮越來越強烈。
當李醫生再次檢查時,表情卻變得凝重:
「宮口開到八指就停滯了,而且胎心有些下降。」
謝瑾臣立刻察覺到事態不對:
「什麼意思?」
「可能需要轉為剖腹產。」李醫生嚴肅地說,「胎兒可能臍帶繞頸,繼續等待有風險。」
姜明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謝瑾臣立刻俯身抱住她:
「聽醫生的,好嗎?你的安全最重要。」
在簽字同意手術時,謝瑾臣的手罕見地顫抖了。
他從未如此害怕過,即使是在商場上面對最嚴峻的危機時也沒有。
此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危險中,而他除了簽字外什麼都做不了。
「請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謝謝。」他對李醫生說,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當姜明嫿被推進手術室時,謝瑾臣被要求在更衣室換上無菌服。
這短短的幾分鐘對他來說如同幾個世紀。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每一個都讓他心如刀絞。
「謝先生,您可以進去了。」
護士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手術室內,姜明嫿已經被麻醉,安靜地躺在手術台上。
謝瑾臣走到她頭部位置,輕輕握住她的手。儘管知道她聽不見,他還是低聲說:
「我在這裡,老婆。我陪著你。」
手術開始後,謝瑾臣強迫自己盯著姜明嫿的臉,而不是去看手術過程。
但當他聽到醫生們緊張的低聲交流時,還是忍不住問:「怎麼了?」
「臍帶繞頸兩周,而且有點緊。」李醫生簡短地回答,手上動作不停,「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馬上就能解決。」
謝瑾臣感到一陣眩暈,他從未如此無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