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時一寸寸靠近她,臨近她唇邊忽然笑了一下,低頭舔舐。
喬菀心中一酥,手慌忙捏住案桌的角,勉強維持住身形。
「好了嗎?」她聲音發顫。
「嗯。」赫連時抿唇一笑,又沾了些唇脂將剛剛吃掉的替她補上。
他剛剛騙她的,他怎麼可能給她上不好唇脂?無非是這唇被他親的水潤,染了唇脂更顯嫵媚,一想到這麼好看的唇,還說出喜歡他的情話,他一時難以把控,實在想一親芳澤。
淮水的夜來的倉促,飛快帶走最後一絲日光,燭影綽綽,暖光襯得她髮絲也柔和幾分。赫連時望著她濕潤的眼,回想起第一次見她,她漂亮的眉眼中,夾了濃郁的愁和可憐。
不過眼下,這些愁緒和可憐都煙消雲散了,只有對他的愛意和羞憤。
甚好。
「菀菀,為何寫下『高閣應憐我』?」赫連時拿起那張紙,問了問剛剛沒來得及開口的問題。
「將軍於我是高閣呀。」喬菀道。
「錯了,菀菀才是我的高閣,是我的春日,否則執安只會是枯木一截。」
「可...我們的身份...」喬菀愣道。
「什麼身份?菀菀是我的夫人,是南越國護國將軍都要護著,捧著的女子,何談算不上高閣?」
「執安真的沒有介意過半分我的身份嗎?」
「從未。菀菀從來都是我心中的明月,明月獨照我一人,是我莫大的榮幸。今後不許再提這種妄自菲薄的問題了,知道嗎?」
喬菀點點頭,也原諒赫連時蓄意親她的事情了。
他們本是夫妻,親腫了就親腫了,晚上找個機會咬回去就是了,不嫌沒得欺負回他。
臨出門,喬菀不知怎的,見著為她開門的男人寬大的後背,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都是他主動親她,會不會顯得她不愛他?
她跨步上前,攔下他開門的手,勾著他脖頸,踮腳吻了上去。在茶館寫下的幾句話在她腦中晃蕩著,她被男人托起來抵在門上,他反親她,又唯恐碰花了她的唇脂,小心翼翼地疏離又靠近。
她於飄零中孤苦良久,幸得見赫連時,是他憐惜她,用婉轉簫聲勾走她撫琴的魂,她本以為他高高在上,不懂她心中所想,懼他恐他欺負她一介小民,可日久見人心,他明她心意,她攜玉振古琴來相會,與他共赴高山流水之華音,願做一汪春水,化開他萬年枯木,與他靈魂交融,水乳相通。
第90章 執安要將它套在...套在...?
「執安, 淮水的雪好像變小了。」
早月探出寂空,星斗下長街深深,青色油紙傘下探出一隻素白的手, 零星的雪靜悄悄地落在喬菀手心,融成一小片濕潤, 她驚喜地抬眸看向天際,眼裡亮晶晶的。
油紙傘被赫連時舉高了一些, 以免傘面遮住她眼底里的星辰,他目光凝在她眸中的星月里, 她眉眼如湖上彎起的曲橋, 勾得他忍不住彎了唇角:「淮水的春會比江南晚幾個月, 雖遲但到。」
「真好,春日萬物復甦, 百廢待興,正是邊關恢復繁榮安樂的好時候, 也不枉我們鏖戰一場。」喬菀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目光與垂眸候著她的赫連時交匯。
她在他溫和的眼裡瞧見自己的臉。
「菀菀若是喜歡這兒, 一切安定下來,我帶菀菀回來看邊關的春.色。」
「我想去楓葉城。」
赫連時心知她是喜歡那兒的琴, 會意笑著點頭。
「不知杏杏怎麼樣了, 我擔心回京一趟凶多吉少, 等我們去完京城, 順利完事後,再回來接她。」喬菀看向周圍帶著孩子在街邊散步的夫妻, 開口道。
「好, 菀菀考慮的周到。」赫連時的掌心裹住她的手背,溫聲應她, 「到時候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幸福的。」
「不,我們如今也很幸福。」喬菀仰面笑著,眼中盡寫意氣風發。
「也是。」赫連時將她揉進懷中,二人大步向成衣鋪子的方向走去,同時,那也是京城的方向。
二人目光堅定,無懼之後的所有坎途。
成衣鋪子門前的燈籠亮著,映著一地盈雪,桑娘早早候在門口,衝著挽手走來的赫喬二人搖著帕子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