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社會學家呢?」拉撒法問。
「他?他現在人在尤托皮亞,暫時顧不到這邊。」
拉撒法閉上眼,將掌心的藥瓶捏碎。
分明已經下定決心了,但事情卻又可以拖延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繼續謀殺計劃的,但此刻掌心已經空無一物。
就這樣日復一日,時間來到次年五月。
拉撒法樂此不疲的在兩種身份里切換,一年有餘,毫無破綻。
在這一年裡,背叛者組織迅速擴張,成員由弗比斯灣擴散到整個聯邦,再擴散到極地,加勒比,塔斯曼,太平洋。
其中塔斯曼的滲透工作是最難的,因為那裡的人很少有怨氣,在桑德羅的領導下,他們生活富足,衣食無憂,每日最操心的,就是在哪張椅子上曬太陽。
想要挑撥動盪,激起憤怒,就要拉下國王桑德羅。
但桑德羅執政塔斯曼海盜國百年,在塔斯曼人心裡已經神聖不可侵犯,拉撒法暫時沒有好辦法顛覆他。
不過這個念頭已經滋生在他心裡。
聯邦派遣來弗比斯灣的大使是名保守派,他極力反對聯邦政府對神祇系覺醒者仁慈,為人類留下禍患,他甚至在公開場合大談特談邊沁的功利主義,認為神祇系覺醒者的個人權利和自由是不重要的,身為世界的主導者,聯邦政府必須為更多人的快樂和幸福做出貢獻,從而實現效益最大化。
在民族大融化的今天,歧視言論是絕不被允許的,然而歧視神祇系覺醒者卻沒人覺得不對,因為那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因為八百多人的聲量實在太小,無法被看見。
這位大使甚至堂而皇之稱:「如果最初那些科研人員知道自己及後代將會給人類帶來威脅,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自殺,這就是黎明日前科學家的素養,可惜現如今的神祇系覺醒者已經沒有了這種素養。」
弗比公-眾-號高-唥-萄-萄斯灣地區的神祇系覺醒者憤怒不已,他們撥打聯邦舉報電話甚至寫血書以示抗議。
聽說了這件事,拉撒法面露厭惡,懶得評判一個字。
他的這些同胞愚蠢得可笑,竟然靠遵守敵人制定的規則來舉報敵人。
果然有些人一輩子都是沒有腦子的蠢貨,被人欺凌壓迫還要跪下謝恩。
拉撒法這次沒有將命令下達給信使,他準備親自動手。
當天晚上,等迦妮塔睡熟,拉撒法悄然離開貧民區,乘上早已等待在路口的豪車,一路駛向大使的宅邸。
大使家裡仍亮著燈,院子裡有未來得及收拾的燒烤架,顯然這裡今晚才舉行了一場聚會,熱鬧非凡。
拉撒法如入無人之境,沉重堅硬的院門在他面前就如易碎的紙殼,他輕易將大門拉得扭曲變形,然後走了進去。
大使一家人正坐在客廳看電視,他有兩名Omega妻子以及三個孩子,這位大使是坦摩納人,他們的習俗是一夫多妻制,所以有兩個妻子也很正常。
當然,在聯邦經濟下行的今天,並不是所有坦摩納人都娶得起多名妻子,大多數人是被迫一夫一妻的,不過身為聯邦的大使,自然沒有這種困擾。
拉撒法堂而皇之地走入,讓一家人愕然呆立。
那名男性Omega妻子反應過來,猛然起身,厲聲質問:「你是什麼人,立刻從我家裡出去!」
說著,他背後突然甩出一條蠍子尾鉤,直刺拉撒法咽喉。
非法入室,主人有權射殺。
雖然有權,可惜沒有能力。
拉撒法再抬眼,眼球已經變成了完全的濃黑,這樣詭異的眼睛讓他看起來不像人類,他只是盯著男性Omega看,那名Omega就突然全身爆炸,將血肉炸得滿地滿牆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他是怪物!」
一對雙胞胎同時尖叫起來,剛剛死的那個就是他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