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玉雪可愛,妖見妖愛。你自己丑陋自卑,下賤陰暗就算了,怎麼還臆想上我家寶寶了。」
「疑似嫉妒瘋了。」
「......」
水牢驟然響起無數道鞭響尖嘯。
許久,言恆才一把脫下沾滿鮮血的外袍,無視奄奄一息的狐妖,目光陰鷙地離開了水牢。
月華霜白一地。
他停在院內,忽然伸手按住胸膛,眉頭緊皺。
某種屬於魔頭的預感隱隱發沉,言恆總覺得,似乎有不可控制的變化在發生,拽得他心臟一墜,臉色鐵青。
......不行。
有什麼不對勁!
男人側身,立刻就要趕到密室,以面具之軀強行令歸山君成仙。
他要提前發動血祭,支走隨清除妖,然後殺了有蘇容,囚禁言君嫣!
頭頂紅光驟現。
言恆一愣,停下腳步,怔然抬頭望去。
只見人界南州夜幕之上,忽然浮出一點紅芒。那光越來越盛、越來越大,最後竟占據半個天幕,穿透結界,將整個南洲都映成了血紅。
聽雨秋閣,言君嫣開窗,眸色微動。
屋脊頂端,隨清眼底微亮,心無旁騖觀摩此間奇景。
水牢底,有蘇容側耳。基山頂,歸山君心悸醒來。
與此同時。
客棧內。
黑髮散落的狐妖陷在前世夢中,眉頭緊鎖,怔然喃喃。
「師尊......」
-
「師尊,何為無情道?」
朦朧柔光暈染視野。
八條狐尾的他站在桃花樹下,渾身落滿粉白花瓣,膚色如雪,容光艷美。
男人身負長劍,負手立於他身前,聲音淡淡:「以無情斬劫難,以己身求長生。」
「與萬物爭,我即為天道本身。」
話音落下。
他哇了聲,捧起地上厚厚的花瓣,嘩啦啦給師尊撒花鼓掌:「此言甚好,師尊有大帝之資吶!」
男人神色漠然,側頭看他:「...何為大帝之資?」
他笑得樂不可支,漂亮的狐狸眼中閃過狡黠,卻一本正經道:「我在基山鎮買的修仙話本上說的。仙之癲,傲世間,有我大帝便有天!」
「師尊,我這是誇你呢。」
師尊若有所思地點頭,而後看了他一眼:「近日你經常去鎮上。」
他一頓。
片刻,笑容淡去,神情難辨。
「我聽聞基山鎮忽然來了一批言家修士,前去一看,才聽他們滿口談論的皆為如何剿殺狐族,如何討好現任家主。」
「......不過區區十年,他們已經忘記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