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幾個小時，趙知棠先是在尤素家吃了頓飯，而後又被她拉去商場逛了一下午。
禮物是現買的，敷衍到就像忘了她的生日。
真的很奇怪。
在商場裡兜兜轉轉，外面天幕漸沉，墨色緩緩侵染。
趙知棠有些餓了，給遲俞發消息問他要不要帶點什麼回去。
遲俞過了會兒才回她：【不用，蛋糕我也備好了。】
【在哪兒？我去接你。】
池塘：【這有點遠，我自己回去吧】
她收起手機看向身側還在專櫃試香水的人，「尤小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啊？可以嗎？你家那小氣鬼會同意嗎？」
「他剛剛和我發消息了。」
「說了讓我一起去？」
「……那倒……沒有。」
尤素無語癟癟嘴，心情絲毫不受影響，向櫃姐說了聲「謝謝」，撈起趙知棠手彎便離開。
察覺到她的眼神，尤素解釋：「他不讓我去，我還非得去看看。」
兩人步行至地下停車場，上了車，尤素再次確認：「他是和你說可以回去了吧？」
「我家我還不能回了？」趙知棠沒聽出言外之意，「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行。走走走。」
-
寂靜的廊道，腳步聲迴蕩。
趙知棠走在尤素前面，開門，幫她拿了雙拖鞋出來。
玄關處亮著一盞小燈，客廳里被暮色入侵。
趙知棠喊了聲「遲俞」，不過，無人應答。
「奇怪。」她自言自語，轉頭去看尤素，「我給他打個電話。」
尤素換著鞋，催促她先把燈打開。
光線充盈大廳那刻，一陣喧鬧同時傳到耳邊。
入目，烏泱泱一群人站滿整個房子。
遲式霖季笙在，徐致秦澤衍他們也在，就連懷孕的遲斐都來了。
趙知棠尚處于震驚中，笑了一下，說：「我過個生日也不至於這麼大排場吧。」
尤素推搡她進去。
「你也知道？」
「對啊，不然怎麼把你騙出去嘛。」
趙知棠輕輕錘了她手臂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人群前走去。
眾人忽而散開，露出滿地的鮮艷花瓣，牆上掛的，沙發上擺的，場面之大，說她是過八十大壽都不誇張。
她摸摸手臂，在人群中搜尋。
「阿俞呢？」
「在這。」
遲俞低沉的嗓音從房內傳來，伴隨腳步，起鬨聲接連不斷。
她好奇地盯著，以為他會推一個類似三層式的蛋糕塔出來。
不料，眼前卻是一大束誇張到驚人的心型手捧花。上面，交錯相間掛著糖果紙包裝的手鍊。
有些眼熟，像是……去年他沒送出手的生日禮物。
「資源回收利用啊。」她調侃。
獨屬於兩人之間的記憶，遲俞聽她這麼說，低聲笑了出來。
她朝他走去。
「吶，給我吧。」
趙知棠伸手正準備接，身側，徐致半道截胡。
她的注意力被徐致吸引過去。
「棠棠。」
循聲回頭，遲俞突然在她面前單膝下跪。
她的眼底溢出一絲迷茫，可很顯然，大腦已經快速做出了反應。
「你怎麼……原來不只是……」她掃視周圍這一圈比他們還激動的人，喃喃道，「原來不只是生日啊。」
她聯想起下午遲俞的果斷與大度，聯想起尤素拉著她在商場像無頭蒼蠅一樣逛了一下午。
所以是……求婚！
這麼突然的嗎？
目光重新落回半跪的人身上，他舉著戒指的手，漸漸有些發顫。
她看到他眼裡的期待與緊張，其實她也一樣。
「棠棠，希望沒嚇到你。」他說，「我是覺得時機到了，但如果你還想等等，我們也可以繼續維持戀愛的狀態。我只是……只是覺得今天這日子比較特別，所以——」
趙知棠伸出左手，輕輕回握他舉著戒指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