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他語氣沉痛的囑咐季雲初。
「……小季帶師妹到村民那邊去,保護好村民,守護住師妹的心血。」
「讓師兄來殺了這畜生。」
隨著無情道劍修話音落下,天地驟變,烈日當空的沙漠竟然飄起鵝毛大雪。
黎川的劍刺穿魔物的身體,以他的劍為中心厚厚的冰迅速遍布魔物周身。
季雲初頷首。
高馬尾少年看起來冷靜極了,葉攬秋看到他重返之前布好的陣法內,他脫下外袍鋪在地上,把她的屍體妥善的安放在那裡。
他最終還是把她臉上的血給擦拭乾淨了。
魔物四面八方而來,越來越多,密密麻麻。
季雲初擋在遭難的村民面前,他執劍的手沒有抖一下,只要進了他陣法里的村民全部活了下來……但葉攬秋卻眼皮直跳,愈發覺得不妙。
當一隻魔物自天而降試圖衝破陣法,陣法里的小孩受到驚嚇朝她屍體方向跳去,差點踩到她的時候,葉攬秋的不妙預感得到了證實。
季雲初單手揮殺魔物,另外一隻手快速攔住了小孩。
季雲初彎腰對小孩做了個噓的手勢,他輕聲認真叮囑小孩:「不能調皮,注意點,姐姐救世累了偷懶睡一會兒,別吵醒她。」
這個對話屬實詭異到了極點,季雲初語氣不算重,甚至稱得上友好,他還對小孩笑了笑。
但配合上葉攬秋的屍體,跟他說的內容……
小孩嘴唇都嚇白了,他瞥了一眼死了的葉攬秋,張開嘴馬上就要哭了出來。
小孩的娘把孩子快速抱了過去把他的哭聲捂在口中,婦人慌不迭地對季雲初承諾:「仙長說的是……我們不會吵醒仙子……」
季雲初禮貌道謝。
陣法里村民看著季雲初的眼神驟然變了。
不管誰都意識到——
季雲初不是冷靜,他是瘋了。
……
哀鴻遍地,人間煉獄。
葉攬秋急得團團轉卻無濟於事。
柴靈跟周九遙根本沒能靠近化神魔物,他們各自立在一條街道上對抗襲來的魔物大潮。
周九遙畫符的手在劇烈顫抖,他面如土色,那雙招蜂引蝶的桃花眼失去了神采,吊兒郎當的氣息全部消失。
人看起來也要消失了。
形勢不妙,周九遙早就在用自己的血畫符了。
周九遙一邊艱難地用筆蘸著自己胳膊上的血,嘴上一邊罵罵咧咧:「服了,你們當英雄的嘴真嚴,沒人告訴小爺當英雄這麼苦……我懷疑這是針對我的圈套,我一個雜靈根外門弟子,乞丐出身的怎麼可能攤上這種好事兒……」
「葉攬秋你是因為我當時嘴賤報復我對吧,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現在對女色無欲無求了都,別整我了。」
「……算了,你都死了。」
「靠!下一個別輪到我,我不會失血過多而死吧?」
「憑什麼啊!那些狗眼看人低,作惡多端的還活著好好地呢,憑什麼讓我死,我就做了點小偷小摸的事兒,也沒傷天害理。」
「跑,我得趕緊跑,反正沒人發現我,留著青山在,不怕沒草燒……」
話雖如此周九遙卻沒有挪動一步。
如果他這條防線破了,更多的魔物會湧向季雲初給村民布好的陣法那裡。
周九遙用力捏著胳膊也擠不出幾滴血了,他倉皇回頭瞥了一眼身後。
被他從雜物里拽出來的小乞丐赤著腳飛奔向安全區域,小乞丐迎著太陽,金燦燦的陽光撒在乞丐的身上。
周九遙扯了扯嘴角對著小乞丐的背影嘀咕:「兄弟,能不能帶我一個」,說著他翻找出了一把短刀,他咬了咬牙衝著自己的心口劃了下去。
周九遙回過臉,學著話本里英雄主角兩條腿劈開與肩同寬,他高揚著頭顱表情正義凌然地大聲喊著:「三十年……靠,真疼……河東三十年河……嘶西,莫欺少年窮……」
還是垮
掉了,周九遙疼得齜牙咧嘴,他慶幸沒有看客,只有一群魔物。
新鮮的血液從心口噴涌了出來。
周九遙仰天大笑,笑得張狂:「小爺的心頭血便宜你們了,讓你們這群雜種見識見識小爺用心頭血畫的符!」
「別狗眼看人低,瞧不起雜役弟子,千年一遇的修真界天才葉攬秋,凌霄宗那位天生劍心,還有玄清宗黎川、柴靈……都是小爺的好友。」
周九遙畫了很多張符,畫到葉攬秋除夕夜送給他的一匣子符紙都用光了,畫到他體力不支倒地。
「……冷。」捲曲的長髮黏在布滿血跟魔物屍水的地面,周九遙側躺著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像是胎兒在母體裡最初的模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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