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伴著月色少年們踏上了征途，腳步輕快，眼神明亮。
呼嘯的山風早就停下了，月光溫柔，風也溫柔。
……
黎川對葉攬秋悄悄離開的做法很看好，飛舟上季雲初盯著葉攬秋雲鬢中的金釵卻突然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在躲什麼人？」
那雙圓眼仿佛能洞察一切。
葉攬秋狐狸眼裡閃爍著光芒，她嘶了一聲，對季雲初道：「你的話有點密了。」
然後葉攬秋不由分說地拋給季雲初一塊大師兄做的糕點。
吃吧。
堵嘴。
季雲初骨節分明的手捧著一塊桃花酥微怔，他薄唇輕抿。
旁邊的葉攬秋又跟柴靈談天說地，嬉笑打罵了。
季雲初把桃花酥送到唇邊，細細品嘗，沒有再吭聲。
葉攬秋用眼神餘光瞄安靜下來的季雲初，她悄悄地鬆了口氣。
季雲初還真的猜對了，葉攬秋這麼快離開玄清宗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逃離掌門炮轟。
掌門不是拿出了兩件法寶嘛，他摳唆地試圖讓葉攬秋二選一，葉攬秋當時以難以割捨為理由把東西都放在她這邊，實際上葉攬秋根本就沒準備二選一。
她都要！
拿都拿出來了，就別想著拿回去了。
都快滅世了，拿點法寶出來助力救世主救世怎麼還不大方點？
葉攬秋腹誹：大家都死了，再厲害的法寶不也是陪葬物嘛。
葉攬秋一行人離開玄清宗悄無聲息，但其實還是有人發現——
比如周九遙。
周九遙自然還沒到那個可以接觸到葉攬秋真相是去救世的級別，但周九遙腦子比較靈光，他當場就決定偷偷跟上去。
周九遙興奮地對大能殘魂道：「葉攬秋師兄妹還有季雲初都連夜離開了，看樣子有大事，跟著他們肯定有機緣！」
「不比我在玄清宗累死累活當雜役弟子強？」
葉攬秋可是天道認定的氣運之子，他也要跟著在身後搏一搏。
……
白蕪站在玄清宗最高點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她把手中酒一飲而盡，算是給葉攬秋她們送別。
「於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風。」
這句話落入幽幽山谷，只有回音應和著她。
白蕪返回飛來峰園林，熱鬧不在，沒有葉攬秋插科打諢，也沒有柴靈嘰嘰喳喳，白蕪沒有多少情緒，眉間紅痣在月光下一閃一閃，充滿神性。
熱鬧是少有的，孤獨才是常態，人總有自己要去完成的使命。
然而白蕪卻
在石桌上發現了兩瓶花蜜凝露，白蕪訝然。
一看就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白蕪無奈搖頭：「這丫頭未免也太會了……怎麼這就開始不舍了呢？」
……
仙緣大會雖然已經結束，但各宗門的人還沒來得及撤離，他們也都住在玄清宗里，連帶著凌霄宗的人也能在玄清宗轉悠。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八卦。
第二日大家熱烈討論對象的無疑還是葉攬秋，連帶著也會捎帶一下季雲初。
提及後者基本都是在感慨他天生劍心，毫無疑問的天才卻接二連三輸在葉攬秋手上，連天道都對葉攬秋格外偏愛，既生瑜何生亮，季雲初該不會就此生出心魔吧？
今天季雲初一點影子大家都沒見著，聽凌霄宗的弟子透露，季雲初甚至都沒有在藏劍崖練劍。
這對季雲初來說根本不可能發生，那人可是雷打不動。
這一情況像是更加佐證季雲初受不了昨日打擊，一蹶不振。
有人察覺到天寶閣內門弟子隆裕經過，他立刻用胳膊肘肘擊侃侃而談季雲初生不逢時的修士。
面對修士怒視，對方解釋：「悠著點，這個天寶閣裕隆可崇拜季雲初了。」
被肘擊的修士立刻也不生氣了，他看著裕隆臉色問道：「那他這副表情是為季雲初沒有被天道承認，難受的？」
季雲初名氣大，有崇拜者再正常不過，像黎川也有非常多崇拜者。
崇拜者一部分是把他們作為激勵自己奮發向上的標杆，另一部分就是單純臣服於他們的事跡跟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