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陽光格外明媚,路上行人並不多。
她心裡涼透了,大步走向研究所。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尤瑾追上她,擋在她的面前,他被眼淚浸紅的眼睛深邃暗沉,極其落寞。
宋晚夕停下腳步,望著他,氣得緊握拳頭,不顧形象地吼了一句,「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不能。」尤瑾嗓音哽咽顫抖,呼吸急促,牽強地勾出一抹苦笑,「宋晚夕,你說的沒錯,不管是我爸,還是吳薇薇,都是陪伴我成長的親人,你覺得我解決不了他們的事也情有可原,但是……」
他頓停了幾秒,深情的黑瞳直勾勾盯著她,雙手捧上她的臉頰,「宋晚夕,你有過一次讓我覺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嗎?」
宋晚夕有些懵,腦子裡來回斟酌他這句話的意思。
尤瑾字字如同泣血那般,「你愛過我嗎?哪怕一點點的喜歡,哪怕只是騙我的,哄我的,你有過嗎?」
宋晚夕僵住了。
尤瑾仿佛被千萬支弓箭穿透了心房,痛得他無法自控,眼眶的淚已溢在眼角里,捧著她臉頰的手在隱隱發顫,嗓音哽咽沙啞:「你給過我希望嗎?哪怕只是一句哄騙我的話,我都可以為了你對抗全世界。」
宋晚夕心如刀割,痛得快要窒息,眼淚也控制不住地湧上眼帘。
是她把心藏得太好,讓尤瑾看不到任何希望,才造就如今的局面嗎?
尤瑾苦澀冷笑著問:「從離婚的決絕,到如今的拒我千里之外,你是有多恨我?」
宋晚夕答不上來,淚水悄然而至,緩緩滑落在她泛白的臉龐上。
看到她的淚水,尤瑾頓時慌了,嗓音放得輕盈溫柔,「夕夕別哭,你現在的情緒不能波動太大,乖,別哭,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他的拇指輕輕擦掉她的眼淚,一把將她抱入懷抱里,緊緊揉著她的肩膀,細聲細氣安撫:「我不應該貪心,更不應該逼你,不愛就不愛吧,說不出口也無所謂,不想騙我也沒關係。」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可每一個字詞都那麼的卑微。
他到底是愛慘了她,才會自我攻略,自我療愈,自我安慰嗎?
宋晚夕一時失神,理智被抽離,心裡隱隱作痛,把臉埋在他溫暖結實胸膛里,想要哭出來她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緩緩開口問:「你想要我給你什麼?」
尤瑾身軀微微一僵,手臂收緊,抱著她哄著:「給我婚姻,或者你告訴我,你是愛我的。」
宋晚夕遲疑了很久,在他懷抱里沉寂著,腦袋一片空白。
尤瑾把臉頰貼到她耳垂邊,啞聲呢喃:「連騙我都不願意嗎?」
宋晚夕情到深處也是動容了,或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讓她忘了自己的堅持,也忘了自己的立場,緩緩開口說:「誰說我沒有愛過你?追我的男人無數,你卻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結婚前的兩個月,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我若不愛你,又怎麼跟你步入婚姻?我若不愛你,又怎麼會忍受你婚後兩年的冷落?我若不愛你,又怎麼會在離婚後,需要花半年時間出去旅遊散心?我若不愛你,又怎麼會跟你上床,甚至……」
懷上你的孩子這句話卡在了喉嚨。
她才發現,說太多了。
尤瑾的臂彎愈發的緊,似乎要把她摟入胸膛里,揉進心臟。
宋晚夕感覺身子被男人摟得發疼,尤瑾的手在發抖,呼吸急促滾燙,噴在她脖頸處,惹得她身子發軟無力。
宋晚夕用力推搡他的胸膛,「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我現在只想跟你保持距離。尤瑾,作為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消失在對方的生活里。」
尤瑾輕輕搖頭,喃喃細語道:「夕夕,我們復婚吧。」
宋晚夕身軀一僵,理智全部抽回,嚇得用力猛地推上他。
尤瑾往後退了一步,鬆開她。
「不可能。」宋晚夕冷冷地拒絕,轉身丟下一句,「別再來找我了。」
放下話,她毅然決然往前走。
尤瑾沒追上去。
她以為,尤瑾聽得懂拒絕的話。
然而,她好像錯了。
甚至後悔說了愛過他的那些話。
晚上下班,宋晚夕回到公寓裡,已經是七點半多。
她還要忙著分析手頭上的數據結構表,就沒煮晚飯,泡了一個泡麵。
她好久沒吃泡麵了,最近胃口不好,又懷孕反應嚴重,特別想吃泡麵。
剛倒下熱水沖泡,門鈴響了。
宋晚夕放下熱水壺,蓋上蓋子,來到大門前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