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拿著報告離開省婦幼。
她坐地鐵去了腫瘤醫院。
病房裡。
剛做完手術的父親還在昏睡中,吊著針水,看起來很孱弱。
宋天佑趴在父親的床邊睡著了。
宋晚夕不忍心喊醒他。
這時,主治醫生剛好進來,「宋小姐……」
宋晚夕急忙回頭,把手指豎在唇邊,示意醫生別吵醒父親和哥哥。
醫生點頭,向她招招手。
宋晚夕出了病房,去到醫生辦公室里。
剛坐下,主治醫生就迫不及待地說,「宋小姐,手術很成功,但押金已經全部用完了,手術費和藥費都還欠著,需要交錢才能繼續供藥。」
「現在欠費多少了?」宋晚夕著急忙慌地問。
因為她父親是癌症,又用著最好的進口藥,醫生看了一下帳單,「還欠8萬。」
宋晚夕疑惑,「8萬?您上次不是讓我們交15萬嗎?」
醫生說:「你大哥把檔口低價轉讓了來籌錢。」
宋晚夕愣住了,心裡堵得慌。
醫生:「雖然你們還欠著八萬,但只籌八萬是遠遠不夠的,後期的治療,檢查,化療,用藥,至少還要十幾萬,你提前籌著,以防不時之需。」
「好,謝謝醫生。」
宋晚夕離開醫生辦公室。
在病房前,她深呼吸一口氣,調整狀態,準備推開門進去時,突然聽見她哥的聲音。
「是,我要賣房子,什麼時候來看房子,好的……」
宋晚夕一驚,猛地推門進去,把宋天佑嚇得站起來,不安地望著宋晚夕。
宋天佑愕然,「妹……妹妹。」
「房子賣掉,你們住哪裡?」宋晚夕氣惱地衝過去,從宋天佑手裡搶走手機,直接掛斷,一字一句堅韌道:「你已經把檔口轉讓了,你不能再賣房子,現在二手房市場低迷,樓梯房根本不值錢,你若是賣掉房子,嫂子和小澤住哪裡?」
宋天佑害怕吵醒父親,把宋晚夕拉到門外,滄桑的臉比上次更加消瘦,臉頰滿是胡茬,雙眼泛著血絲,無奈地說:「我們可以租房子住,但爸爸的病不能放棄,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五年的生存率有80%,不能就這樣放棄的。」
宋晚夕態度嚴肅,「我說過,爸爸的治療費用我來負責,你不用操心。」
「你公司的經營狀況也不好,你現在又要跟尤瑾離婚了,哪裡來的錢?」
「我是一家公司的法人,即使是貸款,我也能籌到錢,反正你不能賣房子。」
「房子賣掉,以後有錢了還可以買回來,但是你去貸款,就要還利息,就要負債,你……」宋天佑心痛不已。
宋晚夕無奈地拉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哥,你能不能站在媽和嫂子的立場想想?不能賣房……」
宋天佑推開宋晚夕的手,「我已經心意已決。」
宋晚夕扶著額頭,感覺太陽穴一陣陣的疼。
她太了解大嫂的個性了。
賣房子的後果很嚴重,她不敢讓哥哥去冒險。
宋天佑堅持己見,讓宋晚夕在醫院照顧父親,他回了一趟家裡。
紙是包不住火的。
因為賣房子的事,她母親和大嫂知道父親得了癌症。
她母親大哭,她嫂子大鬧。
家無寧日,宋天佑背負了所有,頂著巨大的壓力,以最低的市場價35萬,就把房子賣掉。
接下來的一周,宋晚夕一直守在父親的病床邊上照顧,寸步不離。
父親醒了,狀態越來越好。
她哥再也沒有來過,電話也打不通。
她母親會帶著小澤過來醫院探病,但提及宋天佑,她母親也搖搖頭,說好幾天沒有見到兒子兒媳。
宋晚夕從公司的帳上借了一些錢出來,把醫院的欠款全還上。
這一周,她沒有關機。
尤瑾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六月份的最後一天,宋晚夕眼看明天就是離婚訴訟開庭日,她需要時間去準備。
她又撥通了哥哥的手機,這一次,撥通了。
但接電話的男人並不是她哥,而是一名警察。
「宋天佑現在要跳樓自殺,你是他妹妹對吧,快過來月秀大廈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