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門票。
今天一定要當面問個明白，總之事情再糟也不會糟過剛剛自己被人劫持，與死神擦身而過的瞬間了。
她想通這一點，站起身朝著唐遷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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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距離並不遙遠，但是她走過卻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遠泊的航船終於靠岸，唐蘇抬起頭，發現即使這樣近的距離，她依然看不懂唐遷的表情。
他的唇線繃得很直，琥珀色的眼睛隱匿在陰影中，某種情緒似乎被他壓制下來。她送的那對琥珀耳飾，他沒有戴。
此刻的唐遷，讓唐蘇感到有一絲的陌生。
「脖子上的傷口還疼嗎？」還是他先開口問了出來。
「啊，不疼了。」唐蘇怔了怔，雖遲但到的關心讓她又重新萌生起一絲勇氣，她從兜里拿出那兩張門票，「後天你過生日，我們去…… 」
唐遷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安排了。」
「是和剛剛那個女孩子嗎？」唐蘇不甘心地問。
唐遷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
真相就像一顆子彈，正中唐蘇的心臟，她聽見胸腔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可是從小到大，我們都是在一起過生日的。」唐蘇鼻子很酸，鈍痛雖然遲緩，卻在四肢百骸蔓延開。
唐遷抹了把臉，側身避開了唐蘇的視線，「也許以後逐漸就習慣了。」
「唐遷。」唐蘇拉住他的袖子。
唐遷的視線在她的手指上短暫停留，繼而游移到她剛剛因被卡脖而浮起淤青的脖頸上。夜色下，他的眼神也支離破碎。
但過了片刻，他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忽然變得堅定無情起來，「酒吧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疾步朝酒吧里走去，那截被唐蘇虛虛攥住的袖子也被掙脫。
「唐遷！」唐蘇的聲音被夜風淹沒。
有「啪嗒、啪嗒」的水滴落地的聲音。
失落、不甘、被遺棄的孤寂感在夜風中變得清晰起來。
被親生父母遺棄，養母去世，就連自己一直以為會相伴一生的人，都這麼決絕地離開了。
默默流了一會兒眼淚，她擦乾淚水，轉身，猝然撞進一雙寶石藍一樣的眼睛。
唐蘇下意識地攪緊了自己的袖子，不知道慕督查剛剛在一旁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自己和唐遷的對話。
但是，此刻，她避開了他的眼神，並不想開口說話。
「唐小姐，我送你回家吧。」慕辰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繃。他注意到了她臉上的淚痕，卻沒有詢問那痕跡出現的原因。
唐蘇搖了搖頭，「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先走吧。」
「現在是晚上九點，所有的公交都已經停運。你打算怎麼回去？走路？」焦躁的情緒突然湧起，慕辰蹙眉盯著她。
有濃郁的甜味從唐蘇身上散發出來。
唐蘇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自己走回去，不可以嗎？」她低聲道。
此刻她真的只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
如果此刻唐蘇抬頭，就能看見慕辰冰藍色的眼底正在掀起暗紅巨浪。
「為什麼？」慕辰一把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拉至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