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槿無奈扶額,卻見女兒眼睛突然亮起來。小丫頭確認兩個當事人還昏迷著,立刻八卦之魂燃燒:「媽咪!靳晏川和宋晝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子桑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沉默的白柳:「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說出當年的真相嗎?」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看向盤在岩石上的白蛇。白柳的金色豎瞳眯了眯,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在子桑槿的眼神示意下,終於緩緩開口:「靳晏川是斬天劍靈轉世……」
隨著白柳的講述,那段塵封的往事逐漸清晰。原來當年白霜斬殺江文枝後,玄元丹的禍患早已如瘟疫般蔓延。江文枝雖是始作俑者,卻不過是龐大陰謀中的一環。重傷的白霜為保護山民,一劍劈開山脈形成屏障,自己卻油盡燈枯。斬天劍也隨之碎裂,劍靈遁入輪迴。
「所以你守在這裡千年……」子桑棣若有所思,「不是為復仇?」
白柳的蛇尾輕輕拍打地面:「血債在她隕落時便已兩清。這些歲月,不過是在償還當年不殺之恩。」
「嘖,沒人說過蛇妖比鴨子還嘴硬?」子桑棣嗤笑道。
「子桑棣!」白柳的鱗片都氣得炸了起來。
子桑玲突然一拍手,眼睛亮晶晶的:「那白柳不就是我爸媽的師兄嗎?」這個角度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按入門順序,白柳確實算得上他和子桑槿的師兄。
「胡鬧!」子桑棣臉色頓時黑如鍋底。當年子桑空落雖教養白柳,卻因那段恩怨未曾正式收徒。如今被小四點破這層關係,簡直像吞了只蒼蠅。
白柳卻愉悅地甩了甩尾巴:「小丫頭有眼光。某隻狐狸確實該喊聲師兄。」
「你做夢!」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子桑瑜趕緊打圓場:「先離開這裡吧,拜山隊伍回程找不到我們該著急了。」他彎腰去扶昏迷的兩人,卻沒注意到妹妹悄悄湊到白柳跟前。
「白柳,」小姑娘仰著臉,眼神純淨得像山澗清泉,「如果你想離開這裡,可以來H市找我們。」她頓了頓,狡黠地眨眨眼,「雖然我爸是鋸嘴葫蘆,但他心裡早把你當家人了。」
「子桑玲!」子桑棣的怒吼在山谷迴蕩,卻終究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白柳微微一怔,隨後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第47章
宋晝甦醒時,西沉的日光為湖面折射出粼粼波光。她呆滯地望著逐漸染上橘紅的雲霞,意識如同生鏽的齒輪,艱難地重新咬合轉動。若不是腦海中那些鮮明如昨的記憶,她幾乎要以為那場跨越數百年的幻夢只是自己的臆想。
夕陽為神女像鍍上一層金邊,石雕的眉眼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溫柔。宋晝伸手觸碰冰涼的岩石,恍惚間似乎看到那個白衣染血的劍修,在生命最後一刻仍執劍而立的身影。白霜的記憶如淬火的利刃,將她原本的人生軌跡劈開一道裂痕。
「我是宋晝……」她喃喃自語,卻無法否認靈魂深處多出的那些劍痕。那些記憶太過真實,真實到讓她此刻握拳時,仍會下意識尋找劍繭的觸感。
「宋晝,好些了嗎?」
熟悉的聲音讓她抬頭,對上子桑槿關切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她抬手揉了揉對方的發頂:「是小槿啊,長高了。」指尖傳來毛茸茸的觸感,記憶中那個舉著木劍、狐耳亂顫的小糰子與眼前人重疊在一起。
那時白霜特意尋來靈木,為還不及劍高的小師妹削了把小木劍。天生道體的琉璃心,是該用最乾淨的方式養大。
掌心傳來溫暖的蹭動,宋晝猛地回神,觸電般縮回手:「抱歉,我……」她尷尬地搓著手指,那些記憶太過鮮活,讓她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
子桑槿體貼地轉移話題:「拜山隊伍該出發了,需要扶你嗎?」
宋晝試圖站起,卻因酸軟的腿肌踉蹌了一下。這具疏於鍛鍊的身體讓她暗自懊惱,決心回去定要好好鍛鍊。
餘光瞥見仍昏迷的靳宴川,她表情頓時複雜起來,憑什麼她的劍靈轉世能當總裁,自己卻要當打工人?難道就因為斬天只是工具,所以因果報應全落在持劍人身上?
她蹲下身,仔細端詳靳宴川的眉眼。白霜修至劍魂境時,曾召喚出斬天劍靈,正是這般模樣。當年她總想著登頂劍閣,向那位傳說中的斬天劍君討教一二,可惜……
山風掠過神女像的衣袂,這座雕像承載的感恩,那個劍修至死都不曾知曉。
宋晝突然想起此行的初衷,急忙問道:「他的怪病……?」
子桑槿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靳宴川身上,眉頭微蹙。「斬天劍靈的一縷神識曾留在斬天劍內,導致劍靈進入六道輪迴時少了一魄。」她頓了頓,聲音低沉,「正因如此,他每一世的命格都註定短壽,身體會隨著年齡增長逐漸衰竭。」她抬頭看向宋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如今斬天劍已毀,靳宴川缺失的那一魄自然會回歸本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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